第五卷 苏格兰游戏 DETECTION 1

  “——好啊!大致上的情形就是这样。”

  高濑千帆环顾大学的朋友们。他们齐聚一堂,举办尾牙餐会;而千帆的才刚在众人面前说完神秘人物将威士忌倒入河里的故事。

  “我出的题目呢,就是要考考你们能否替这个神秘人物的型的欧诺个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慢着。”如此插嘴的,便是将住处提供出来当尾牙餐会的漂撇学长——边见佑辅。“这代表那个人的古怪行径不单纯得出于酒醉喽?”

  “这个问题有点“犯规”。老实说,我希望你们在思考这道问题时,能一并想象那个嫌疑人主张的不在场证明究竟是真是假。”

  “可是,你——”

  “对,要把问题范围扩大,就得一并说明命案的细节。”

  千帆并未描述清莲学园女性野生连续命案的来龙去脉,所以她没说出惟道晋的名字,也没说名她与命案的关联,更没提及头号牺牲者鞆吕木惠对她而言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只是趁着酒宴的余兴,将命案经过全数掠过不提,测试中人:有个命案的嫌疑人提出了这样的不在场证明,你们对他的说辞有什么看法?

  “命案经过说来话长,又很麻烦,所以我就放点水,泄露部分答案吧!第一,那个嫌疑人(亦惟道晋)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第二,他募集到神秘人物所采取的行动,确实有合理的意义存在——请就着这两个前提思考看看吧!”

  这是千帆定居安槻以来迎接的第二个冬天,现在的她是安槻大学的二年级生。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九日,平时有事没事便凑在一起喝酒的朋友们到了这个时期,酒精摄取量纵使不由自主地大增;不过今年的情况略微不同。犹豫方才发言的边见佑辅有几个朋友在圣诞夜里出了事,因此今年的腊月比往常要安分许多。饶是素爱热闹的边见佑辅,跃上了这种事,也没心情开酒宴,安分了好一阵子;知道风波渐渐平息,他的酒瘾也开始发作,觉得就这么静悄悄地迎接新年太无趣了,才把还留在学校里的人都找来家里,在大家回乡之前一起开个宴会。说是“大家”,其实大部分的学生都已回乡,所以包含佑辅本人在内也只有四个人而已。

  千帆抓住这个机会,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以简单的猜谜方式描述了苏格兰威士忌问题;但她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事发至今已近两年,故乡仍未传来凶手被捕的消息。

  千帆从未有一时半刻忘却过这件事;但她总是可以不去想,也是事实,因为她自知无法冷静的思考这件命案。她无法保持充分的心理距离来客观地省视此事,即使想破了脑袋,亦是徒劳无功。

  事隔近两年,命案在千帆心中已“风化”到足以保持充分心理距离的地步了吗?

  不,完全没有。千帆升值产生了某种危机感再这么下去,或许她永远无法走出命案的阴影……

  千帆一直犹豫该不该回故乡过年。去年大学生化的第一年,因此她在家人的要求之下乖乖地回家了,但是今年她却拿不定主意。不想见父亲固然是个理由,但最重要的原因是,要是她仍无法与命案充分保持心理距离的状况下回乡,令她感受到一股模糊却根深蒂固的危险。

  倘若要回乡,必须现在自己的中心做个“了结”——这样焦躁感驱策着她。再这么下去,她永远无法前进。抱着这种犹疑不定的心态回乡,说不定在她拉开心理距离之前,就会把惠的遗恨忘得一干二净……她甚至如此担忧着。

  该怎么办?正当千帆烦恼不已之际,她突然想出了一个点子。他可以不提命案的全貌,请安槻的朋友们针对苏格兰威士忌的部分提出看法。只要和他们一起以轻松的心态解谜,后续她便能跑去多余的负担,进而拉开心里距离。她默默的如此期待着。

  “呃,光是把酒倒掉也就算了,之后还特地清洗酒瓶,我觉得这是个重点!”

  小兔——羽迫由纪子一脸好笑地服饰自己双手捧着的保温杯。保温杯中装着加了热开水的苏格兰威士忌,品牌正好与方才千帆故事里的一样,是主人佑辅念在这回是今年最后的宴会,大手笔买下的。或许这个品牌的威士忌摆在眼前,也是令千帆心念一动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光是这一点。”佑辅把亲自下厨煮的下酒菜分到众人的盘子上。“还有那个人为何又在领一晚重复了同样的行动。”

  “我知道啦!恩,会不会是这样?那个人的目的是把就倒掉——”

  对不对?对不对?由纪子人如其外号,睁着一双兔子般圆溜溜的双眼,抬头望着千帆,又靠在千帆的肩上磨蹭,仿佛在说:给我一点提示嘛!她大概是醉了,眼角和苹果一样红通通的。小兔外貌本就稚嫩,在马尾发型的主张之下,看来更像一个脸颊红润的小学生。

  小兔的发香刺激着千帆的鼻腔,让她想起了惠。

  “当然啦,那人实际是把酒倒掉了,要说这是目的也没错。”即使时值隆冬,仍是不喝啤酒不快的佑辅从冷冻库里取出冰过的啤酒杯,导入罐装啤酒。“问题是那人干嘛把酒倒掉?还有清洗酒的理由——”

  千帆感慨万分地看着佑辅。和这个男人相识以来,已过了一年多了。

  原本打定主意,上了大学绝不交朋友的千帆之所以能与小兔等人有所交流,全都是托这个男人的福。即使千帆如何封闭心灵,这个男人总是轻而易举地钻入她的怀中。不,这种说法或许会招来误会;佑辅绝不会去硬撬开千帆的壳。和过去认识的男人相较之下,这一点是佑辅最为与众不同之处。

  佑辅是个脸皮极厚的男人,总是无视对方的想法,自顾自地扩大了“朋友圈”,甚至特地去租了棟透天层(虽然因为房屋过于老旧,租金几乎等于免费),提供给学生作为聚会所。不过他的厚颜无耻——千帆知道这么形容是种语言矛盾——却是不干涉对方的厚颜无耻。以千帆为例,佑辅无论被她拒绝几次,仍是锲而不舍地持续进攻,从未因她的冷漠而灰心;但他绝不是要撬开千帆的壳,这一点与其他男人不同。

  说得浅显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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