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是凶手,或许鞆吕木惠是为了袒护你,才谎称自己是被不认识的人所杀——这种单纯的解释是能够成立的。所以——”
“所以?”
“同样的道理,被害人的说法不见得完全可信。或许凶手是个会让被害人忍不住说谎袒护的人。”
“忍不住说谎袒护的人?”
“比方学校里的级任导师。”
“你果然在怀疑惟道?”
“这种话明着讲会有问题,不过我还是挑明了说——我是在怀疑他。”
“可是——”
“我知道,这下动机就变得不明了,是吧?的确,继鞆吕木惠与能马小百合之后,如果这回的被害人是津吹麻亚,他的动机便成立了;有没有说服力倒是另当别论。”
“不过鸟羽田冴子这个毫无关系的学生被杀,为琳达复仇的假设就不成立了。”
“确实,琳达这个动机是不成立了;不过,被害人之间依旧存在着共通点,便是她们三人都是惟道班上的学生。”
“假如和琳达无关,那惟道有什么杀害学生的动机呢?”
“有一个可能,便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件事。”
菓所说的那件事,便是十六日晚上发生的大岛幸代母子命案。千帆怀疑是不是惟道抢在自己去找大岛幸代之前,先将“证人”灭口。当时,千帆也把自己怀疑惟道的开端——被栽赃而背上偷窃污名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菓刑警。
然而,菓对于千帆的进言却是半信半疑。倘若千帆的假设属实,惟道究竟想隐瞒什么?大岛幸代握有他的什么重大秘密,让他不惜杀害无辜的幼童?
“关于大岛幸代母子的命案,目前还没找到有力的嫌疑人。犯案时间前后,曾有人目睹一道人影从大岛家走出,但由于道路昏暗,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不过——”
“不过?”
“根据目击者所言,那人身上带有威士忌的气味。”
“威士忌……”
“那人脚步看来有点不稳,或许喝醉了。大岛幸代与她的儿子头部都被凶手以威士忌酒瓶殴打过,而充作凶器的那瓶酒是大岛幸代的丈夫所购买,每晚都会喝一点。根据丈夫所言,那瓶酒应该还剩下三分之一左右,但发现时瓶盖已被打开,里头一滴也不剩了。”
“该不会是凶手犯案之时顺便喝掉的吧?”
“谁知道?听说那是相当昂贵的苏格兰威士忌。这个问题姑且不去讨论——”
菓停顿一下,以若有所指的眼神看着她。
“……起先听你提起时,我完全没放在心上;不过鸟羽田冴子被杀,让我开始认真思考——大岛母子命案与这件案子之间的关连。”
“换句话说……你怀疑鸟羽田冴子就是惟道的‘共犯’?”
“没错。惟道怕你查出她的来历,便杀了唯一的证人大岛幸代灭口。大岛母子被杀的当天,惟道曾出现于,<香苗书店>;起先他只是跟踪你而去,但他没在店里看到你,按捺不住性子,便问店员你有没有来过。你长得这么美,店员一听他描述特征,就知道是前来打听大岛幸代的女孩,并把这件事也透露出来。惟道得知你想找大岛幸代,非常惊讶,立刻决定杀害大岛幸代。然而,惟道知道你已经盯上了<香苗书店>,光是堵住大岛幸代的嘴,还无法安他的心;谁晓得关键的‘共犯’哪一天会说溜嘴?既然如此,不如连她一起灭口——或许惟道便是这么想的;甚至该说如果这两件命案有关,可能的动机唯有如此。”
“鸟羽田学妹她……”
那个崇拜千帆的少女竟会与惟道联合起来陷害千帆?
“假如你是被惟道栽赃的,他一定有‘共犯’;要说鸟羽田冴子便是他的共犯,也很合理。毕竟惟道是她的级任导师,在精神上占有优势,可以操控她。”
“可是……”
“可是什么?”
“既然要杀鸟羽田冴子,就不必杀害大岛幸代了啊!反过来说,只要杀死大岛幸代,就不必杀害‘共犯’。然而现实上,大岛幸代与鸟羽田学妹都被杀了,有这个必要吗?未免做得太过火了,有点古怪。”
“换句话说,既然打算灭口,何不一开始就锁定鸟羽田冴子本人,是吧?他这么做,不就枉费了之前不惜牺牲无辜幼童也要将大岛幸代灭口的一番心力——这就是你的意思?”
“对。”
“不过这可说不准,搞不好起先他是想隐瞒“共犯”的存在,所以才杀了大岛幸代;可是后来他又开始担心鸟羽田冴子会走漏消息,最后便把两个人都杀了。站在第三者的冷静观点看来,这种做法的确缺乏计划性,事倍功半;不过一个打算杀人的人通常不会太冷静的。”
“这点我懂。不过,我有个想法;或许大岛幸代被杀,是出于别的理由。”
“什么别的理由?”
“或许大岛幸代才是‘共犯’……”
“大岛幸代?惟道的‘共犯’?”
“看见那个栽赃给我的女孩的人,只有她一个;说不定这个说法本身就是谎言,偷偷把书放进我手提包中的女孩,其实根本不存在。大岛幸代捏造了一个“虚幻”的女孩,谎称我顺手牵羊,把我带往店里的办公室,趁着检查我的手提包时把书放到里头,假装从中搜出了赃书,然后大声嚷嚷。这是最简单的陷害方法。”
“原来如此。”
“我说的有理吧?说大岛幸代被杀的理由便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