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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
千帆与鞆吕木惠是在去年的暑假之前相识的。惠是新生,而千帆是三年级生,当时她们并非室友。
惠写情书给千帆,是她们进一步交往的开端,新建的内文为何,千帆已记不清了,总之是些能以“我喜欢你”四字简化的无谓话语。
千帆常受到情书,对象不分难度,但她通常看也没看便丢勒,当然,也常有人单方面地表示要在某处等她来相见,但她从未赴过约。
那么,为何轮到鞆吕木惠之时,千帆却生了再次见她的念头?千帆自己也不明白,是命中注定?或是一时兴起?期限应该是后者才是正确答案,但结果却成了前者。千帆如此认为,也如此希望。
惠是个任性的女孩,自我本位切奔放不羁,从不顾虑他人的感受,嗜虐却又天真无邪,本来这种性格,是千帆最为厌恶地。
然而,却也因此而显得极富魅力,若要自我分析,可说是千帆享受这被惠摆弄的境地,也可说是惠叫道千帆放弃自我、委身于人的快乐,原本对于千帆而言,放弃自我,委身于人是她死也办不到的行为,千帆向来不与人交流,纵使躲在自己的壳中;说穿了,惠便是趁她的心灵因疲累产声破绽之际,趁虚而入。
倘若千帆与惠的这段恋情是段禁忌之恋,理由并非因为是同志之爱。千帆犯了自己的大忌,将身完完全全地交给他人,所以才叫禁忌之恋,这是种禁忌的快乐。
同住一寝与交换戒指,全都是惠提议的。
“我要独占千帆。”惠一面吃吃笑着,一面抚摸千帆的头发。“千帆是我的,这个美丽的身体全部都是我的,是我的宝物,我决不让别人碰,也不让别人靠近。所以我们一起住吧!我要你随时都在我的身边,爱着我;不在寝室时,也要时时刻刻的念着我。你戴上这个戒指,把它当成我,整天都要爱着我,随时都要想着我。”
从不接纳别人提议的千帆竟然完全听从惠的摆布。虽然宿舍并无学年中不得更换室友的规定,却又室友至少同住一年的不成文规矩,因此舍监鲸野大为反对;然而,千帆却不管三七二十一,遵从惠的命令,在第二学期开始的那一天住进了二零一号室。
接着,千帆又买了戒指。千帆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购买这种装饰品。简直就像是扮家家酒——千帆虽然这么想,却又满心期待这只戒指能将自己与惠紧紧相连,活像——没错,活像一直被套上项圈的忠犬。
他们俩的关系立刻传得沸沸扬扬;因为惠在宿舍及学校之时,从不掩藏自己对千帆的“占有欲”。得以独占过去无人能触及的孤傲宝石——千帆,令惠陷入深深的自我陶醉。惠不允许其他人接近自己的“宝石”;她以代理人自居,隔离千帆,并亲自“面谈”相见千帆的人。她冷淡地驱逐所有垂涎“宝石”之人,并沉浸于这种特权之中。
这类自我陶醉正是千帆最为憎恨的。说穿了,惠并不爱千帆,她只是因为获得精美玩具而雀跃不已,之时乐忠于抚摸亲吻她最爱的“洋娃娃”而已。这种行为正让人联想至将小孩客体化、否定小孩人格却自以为深爱小孩的父母,原本是千帆最为憎恨的。
然而,千帆却认为只要惠幸福就好,而默许这种行为。她不光是默许而已;被关入惠的赏玩“牢笼”之中,承受着师生的好奇目光与被避而远之的屈辱。甚至让她感受到被虐的快感,不,是惠的自我本位让她感受的。惠把千帆当成自己的“洋娃娃”,而被东城万物对待的千帆也借此沉溺于放弃自我的倒错快乐之中。
只不过,她们的蜜月期并不长久。如同菓刑警所言,年关刚过,她们俩的关系便产生了裂痕……因为在去年年底,有个谣言如燎原之火一般于学校及宿舍之中蔓延开来。
(听说那个鞆吕木啊……)
(好像和惟道搞上了耶!)
(和那个花心大萝卜惟道。)
(不过,为什么啊?)
(对啊,为什么,鞆吕木不是和那个高濑千帆……)
(她是什么时候换成男人啦?)
(唉,果然……)
(果然……)
(鞆吕木还是宁可要男人吧?)
(嘴巴上说她多讨厌男人……)
(其实还不是觉得男人比较好?)
惠否认了谣言,态度悠然,她以为只要自己否认,千帆便会信之不疑。
然而千帆并未相信,向来与流言蜚语保持距离的千帆,这回却像鬼迷心窍似地主动扑向谣言,并认定谣言即是事实。千帆没有任何根据,却顽固的否定惠的解释。
谣言的对象若不是惟道,或许情况又会有所不同。可是,她偏偏和那种男人……思及此,千帆便彻底冷了心。
惟道在去年九月中旬曾害千帆冠上顺手牵羊额污名,虽然无明确证据
,千帆至今仍确信那是惟道为了“开拓”与她的个人交集点而设下的陷阱,因为当天到市区购物的千帆本来并没逛书店的打算,全是因为惟道跟踪她,才逼得她冲进店里的。
在那之前,千帆从未进过那家“香苗书店”;但那书店规模颇大,正适合用来甩掉惟道,所以千帆才走进店里。当她在店里四处闲逛之时,有个胸前戴着“大岛”名牌的女店员叫住了她,并带她到店里的办公室去,要求检查她的手提包。千帆一头雾水,依照对方的指示去做,没想到手提包里却出现了她从未看过的袖珍书。女店员质问千帆:“这是什么?刚才跑掉的那个女孩又是谁?”千帆正感困惑之际,惟道便立即登场,她才领悟到偷窃风波乃是个“陷阱”。于是乎,惟道表明自己是千帆学校的老师,欲把事情摆平;而千帆担心签下惟道人情将引来后患,便否认犯案,并顽固的保持缄默。这让女店员的态度硬化,愤怒地表示要报警,最后还因为厌恶千帆而掉出泪来,陷入了激动的竭斯底里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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