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我目瞪口呆,无论她说出任何其他话语,甚至是坦诚自己杀了人,我都不会如此惊讶。“因为你难为情?”
“老实说,匠仔,昨晚我的假设中,有个地方‘作弊’。”
“作弊?”为什么这种时候会出现这个字眼?我感到莫名愤慨。“什么作弊啊?”
“我在你们面前装出单凭逻辑而导出了那个假设的样子,但其实不是。”
“其实不是——”话题终于进入了我的理解范围之内,我忍不住探出身子。“那是怎么回事?”
“我事先知道一个你们三个都不知道的事实;换句话说,我是以那个事实为前提而进行的归纳推理。虽然我表面上是演绎论证,其实却是先有事实,之后才套上解释——昨晚的假设就是这么来的。今晚的假设是我根据昨晚的说法重新改良而成,其实也一样是根据那个事实推导而来。”
“那个事实是什么?”
“所以啦,匠仔,我才要问你——你知道我作了什么弊吗?”
“你突然这么一问,我哪知——”
“不,你应该知道的,只要循着逻辑想一想。”
“循着逻辑想想?”
“其实我的假设有个重大矛盾。”
“矛盾?”
“对,逻辑上的破绽或谬误之处,怎么称呼都可以。总之只要你明白了,逻辑自然会告诉你我作了什么弊——如何?还想不出来吗?”
我试着思索。事后回想起来,此时的我在高千的凝视之下,似乎被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所惑,错以为这是我的义务。
喝完第三罐惠比寿啤酒时,我总算想出了可能的疑点。虽然醉意愈盛,脑筋却反而越来越清楚。这是不祥的征兆;从过去的经验来看,我很清楚这是即将醉倒前的状态。
“——我好像明白了。”
“请说。”
“你的假设之中的重大矛盾,就是车祸现场的位置——”
高千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