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得太复杂,其实很简单的。”见我们一脸呆滞,高千面带苦笑地开始说明。“我们误以为‘啤酒之家’有两座的原因,是出于我们造访老大与老二的时差。”
“十叉?”小兔显得一头雾水,看来倒不是不懂这个词语与议题之间的关联,而是因为一时间搞不清楚词义。“什、什么意思啊?”
“简单地说,我们并未同时比较老大与老二;当然,两者之间有一段距离,要同时比较是不可能的,但或许我们在看过老二之后,应该再折回去看老大一次才对。这么一来,就会明白‘啤酒之家’其实只有一座。”
“咦?怎么可能!为什么——”
“因为双方互换了。”
“这么说来,”漂撇学长终于理解高千的主旨,这才回过神来,喝了口啤酒。“意思是——老二其实是座再寻常不过的普通别墅,却在我们抵达之前突然被改造成‘啤酒之家’的?”
“相对地,原本‘啤酒之家’的老大却‘变身’为再寻常不过的普通别墅,屋内的东西全与老二对调了。”
“这么说来……我们造访时放在老二的床铺和冰箱,其实是从老大搬过来的?”
“没错,当时我们看了,只觉得老大的床铺及冰箱一模一样;其实岂止一模一样,根本就是‘同一件’,不过是把老大的东西直接搬到老二而已。”
“那……那……”与其说是惊讶,小兔看来倒像是因为这道理真如高千所说的一般简单而感到错愕;只见她忍不住瞪大眼睛,连平时看不见的眼白部分也赤裸裸地露了出来。“原本放在老二的家具和生活用品,现在是——”
“当然,移到老大去了。”
“可、可是,”漂撇学长似乎认为这说法虽然单纯,却太过没头没脑,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可能啊!”
“我可是很认真的。”
“我觉得这个设定太牵强了。”
“是吗?那就来计算看看吧!昨天早上,我们是在七点过后从老大走路出发的;在国民旅馆吃完午餐后,先后搭乘小池先生和小漂的车,抵达老二时已近下午五点。粗略估算下来,我们离开老大到造访老二之间,约过了十个小时。如何?要进行‘搬家作业’,把两座别墅的物品完全对调并布置得一模一样,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或许时间上有可能,”小兔已冷静下来,如今溜圆的黑眼球又和平时一样,显得比白眼球大。“但干嘛没事找事做?”
“问题就在这里,”刹那间,高千一反常态地露出没把握的表情。“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怎么?你不知道啊?”
“我是有一点看法啦……”
“那就说啊!”
“说是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我怕被骂。”
“被骂?为什么?”
“因为这是炒我昨晚的冷饭。”
“说是炒冷饭,”漂撇学长展现了宽容的态度,示意不必顾虑他的感受。“也不是完全一样吧?”
“嗯,不过大致上一样。”
“没关系,快说明吧!听完了若有怨言再说。”
“好吧!那可以请各位先回想一下我昨晚的假设吗?”
“呢,”漂撇学长似乎差不多忘光了,一本正经地盘起手臂。“咦?呢,内容是什么?”
高千的假设不但为昨晚的讨论划下了休止符,漂撇学长自己亦是赞不绝口,竟然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我虽然感到不可思议,却又觉得怪不得他。一个晚上有那么多假设争相竞艳,即使内容全数记得,一时间也难以分辨哪个假设是出自于谁。
更何况当时我们喝了一堆啤酒,大半记忆都流诸忘却的彼方。
“啊!想起来了,惩罚不听话的小孩——对吧?”
“哦!对、对,”小兔似乎也忘记了,有点难为情地吐了吐舌头。“威胁小孩要是不听话,爸妈就会消失不见,然后趁孩子睡着时偷偷将他丢到空无一物的新别墅吓他的烂方法。”
“孩子的外公得知此事后,为了教训独裁的父亲,便决定将计就计,把旧别墅的物品搬到新别墅,反过来吓他。”
“这次的基本情节没有变,我先大致复习一下昨晚的假设。”
高千耸耸肩,重复了无新意的内容似乎令她颇为不自在。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她的美学与对这个‘游戏’的坚持。
“老大是父亲新建的别墅,老二则预定在近期内拆除;父亲计划利用别墅让孩子产生‘自己平时不听话,结果爸妈和家具全消失了’的错觉,以达到管教小孩的目的。我先声明,爱恶作剧的小孩、因为入赘而自卑的父亲、比父亲更为独裁的岳父等人物设定都是为了方便起见而产生的;不过,这套人物关系及故事最好懂,所以我用同样的基本设定来说明。”
“禁止通行立牌与碰撞事故的关联——”我突然思及此节,开口询问。“也和昨晚的假设一样?”
“嗯,当然。不这么假设便无法成立。”
我原本担心自己的问题打断了高千,没想到她似乎很高兴,反而露出了笑容。
为了这个笑容,无论多么疲累或烂醉也不能睡着——我萌生如此感想,想必漂撇学长及小兔亦有同感。
“昨晚我也说过,爸爸在昨晚八点偷偷地将睡着的儿子搬上车,从老二出发;他原本想走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