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这么大,要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将家具从旧屋搬到新物并照原样摆设,就算有十三个人,依然是个大工程;相信工作后的啤酒亦是格外美味吧!”
“可是,”老实说,我觉得这个假设在本质上,与小兔的‘整人成功干杯说’也相差无几——此时的我仍这么认为。“那也用不着特地准备冰箱,又隐藏起来啊……”
“你想说用手提冰桶即可?不过,匠仔,在这种情况下,那十三人的卡车上堆满别墅家具,恐怕放不下其他东西;不如事先将冰箱藏在新别墅二楼,要来得省事许多。反正女婿安置完小孩后即会离去,只要藏在二楼,就不必担心被发现;即使女婿偶然上二楼探视,冰箱藏在衣柜里也安全得很。”
“这道理我懂,但何必为了请属下喝酒而这么费事?”
“说不定这只是外公犒赏属下的方式啊!”
“嗯,或许吧!但——”
“又说不定只是因为外公自己喜欢喝啤酒。”
说真的,我认为这种附加动机的手法有点“犯规”了。
“可是啊,高千……”频频点头赞同的小兔突然一脸不可思议地拿起简图。“你怎么知道另一座别墅在这个位置?有什么根据吗?”
“我也还有疑问。”漂撇学长从旁窥视简图。“依照高千的假设,员工们得趁着女婿往返新旧别墅这段时间里完成搬家,至少得把旧别墅里的家具搬出并装上卡车。可是——”
漂撇学长打开自己的导游手册,比较地图与简图。
“我照着这张地图大略估算了一下,旧别墅到新别墅的车辆单程大约是十到二十分钟;就算估计得尽量宽松,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这代表员工们顶多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工作。当然,人手多达十三个,倒也不是绝无可能;但要在区区一个小时内把偌大房子里的家具和行李尽数搬出并堆上卡车,未免太过匆促了吧?”
“哎呀?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有默契?”高千摊开双手,故作滑稽之态。“正好替我把问题凑在一起。”
“咦……?”
“小漂和小兔的疑问,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
“什、什么意思?”
“你说往返两栋别墅需要一个小时,”高千从小兔手上接过简图,展示给学长看。“但那是在走干道的情况之下,对吧?”
“是啊!走干道要快得多了。”
“那要是走迂回路线呢?”
“这个嘛,照这张图来看,大概得要两倍的时间吧!”
“这么说来,员工就有两个小时的作业时间喽?”
“喂喂喂,那是在女婿走迂回路线的情况下吧。女婿又不是白痴,更何况他在这一带盖了两座别墅,肯定比我清楚走哪条路线最快。”
“但若是干道不能用呢?他也只能走迂回路线了吧?”
“不能用?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假如路中间有个牌子,还写着‘前方土石崩落,全面禁止通行’呢?”
当时我们的第一反应是张大嘴巴。这沉重的空气不知流动了多长时间。
过了片刻,惊叹的合唱撼动了墙壁。
“这、这么说来,难道说……”
无论他人或自己,只要有人敢浪费一滴啤酒便不惜以铁拳制裁的漂撇学长,竟因过于惊讶而打翻了还剩半罐的啤酒;然而,他并无多余心力去擦拭地板上形成的泡沫水坑。
“难道说,我们开车从国民旅馆下山时看见的那个……那个立牌,是假的?”
“我们早该发现了。各位不妨回想一下,这四天来曾经有下过雨吗?没有吧?每天天气都好得像要晒死我们一样。既然如此,为何会突然发生土石崩落?”
取出手帕擦拭地上泡沫的我,也忍不住停下了动作。她说得的确有理,若是下了大雨、地盘松动,那还情有可原;可是这几天日日晴朗,土石岂有突然崩落之理?……这道理说来浅显易懂,但当时我们看到立牌却毫不起疑,真是太大意了。
“……换句话说,那个立牌是岳父做的手脚?”漂撇学长终于回过神来,从我手中抢过手帕,自行清理地板。“为了反将女婿一军,争取时间搬家?”
“应该是。”
“这么说来……那个立牌是今天——不,日期上已经是昨天了——放的,这代表……?”
“你们应该猜出我的想法了吧?女婿和岳父的儿子矫正计划本来是要在今晚——以日期而言,是昨晚——进行的。之所以说‘本来’,自然是因为计划临时喊停的缘故。”
“临时喊停……?”
“因为女婿和小孩的坐车在迂回路线上发生了事故。”
我好不容易重整旗鼓,自以为已经做好完美的心理准备;没想到闻言后仍是大吃一惊,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漂撇学长与小兔似乎也是相同心境,刺人的沉默掠过房里。
“我们是在晚上八点前后碰上碰撞事故,从现场的气氛来看,车祸才刚发生,因此从时间上推算,小孩大约是在晚上七点睡着的,女婿则是在晚上七点半左右开车戴着小孩出发。以现代的小孩来说,七点睡觉是有点早,不过若是四、五岁大的孩子,设定上到也不算太牵强。”
高千说明完毕后,沉默仍持续了片刻。方才立牌一事已让我们惊愕不已,仅仅数小时前遭遇的事故竟能和此事搭上关系,更是我们做梦也想不到的。这会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