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来他从一开始便是说笑。“下次我们来试试看!”
“喂!请问我们要怎么试啊?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纵使听完全文,我仍未发笑,更为感染到他们的喜悦。就算这是个笑话,也没到令人爆笑的地步。
但小兔与漂撇学长仍旧意犹未尽地吃吃窃笑。与其说是他们两个人醉了(要说酒醉程度,我也不输他们),不如说是现场气氛使然;假如我没离席,而是在现场听完了这个奇说,或许我会笑得比他们更厉害。
酒席间的笑话犹如生鱼片,没当场吃就不可口。这么一想,便有种错过好戏的感觉。
“好啦!好啦!这个话题暂且放下——匠仔,你手上拿着什么啊?”
“咦?啊,这个是——”我竟忘了自己拿着卷筒。“我刚才发现的卫生纸……”
哇啊!一道连血液也为之冻结的惨叫声突然打断了我的说明……要说是谁的惨叫呢,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从前看过的恐怖片中,曾有某角色祭奠陵墓时突然被地面伸出的手拉进地面的画面,当时我看了颤栗不已;方才便是这种感觉。
因为我的手臂突然被一把抓住。
当然,此时的手不是从地面,而是从缭乱的被单之后伸出;抓住我手臂的亦非僵尸,而是高千,高千似乎仍在半梦半醒之间,犹如近视的人寻找眼镜似地眯着一双眼;平时的美貌已极有魄力,这么一眯眼更显得杀气腾腾。
“高……高、高、高高高高……”
“别高了!真是的。”她放开我的手臂,懒洋洋地撩起发丝。“从你刚才的反应,我已经很清楚你是用什么眼光看我的了。”
“我、我我我、我只是吓了一跳而已。”说来窝囊,我到现在还是软脚虾状态。“我以为你在睡……”
“这个不重要,别管了。”她从我手中抢过卫生纸,“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楼下。”
“什么?”
“就是在那个放了床的房间的厕所里。”
在我描述详情之时,高千似乎也完全清醒了;她将披在身上的床单放回床上,恢复平时的表情。陷入沉思。
原来方才她虽然睡着了,身体却自行对新出现的“证据”产生反应。我突然觉得讶异,究竟是什么促使高千如此沉迷于解谜?她的热情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高千给我的印象,想来是冷若冰霜;当然,不光是我,学校里的学生及教授们应该也抱有相同印象。
她生性淡漠,仿佛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引起她的兴趣;说得好听一点是超然,说得难听一点便是孤僻。她四肢修长,想必有排球队或篮球队邀她入队;轮廓又深,即使宣传有欧美血统也不令人意外。这种特异的容貌,或许便是让她在团体之中显得突兀孤立的重要因素。
还有她的服装品位,她总穿着前卫舞台剧才能见到的奇异服装,昂首阔步于校园之中,令人不敢恭维;一身装扮让人联想至以鲜艳外皮抵御外敌的毒虫。
或许早在进大学之初,她便打定主意不交半个朋友了——高千难以亲近的程度,令人不禁如此猜测。
穿破这道铜墙铁壁的,便是漂撇学长;是他将‘高濑千帆’四个字缩短为‘高千’,并把这种没创意且不搭扎的绰号硬套在她身上。
我敢打赌,高千……不,高濑千帆其实讨厌人家叫她高千,只是无可奈何;无论她如何面露厌恶之色、口出穿心骂言,甚至以高跟鞋尖大踹心窝,漂撇学长皆是不疼不痒,依旧厚着脸皮缠着她,满口高千、高千地叫。这种以毅力相称又过于厚颜的韧性,终于令高千举手投降,只能放任他纠缠不休。
我和小兔会与高千来往,也是托漂撇学长的福。小兔怎么样我是不知道,至少我没有漂撇学长这座桥梁,肯定无法结识高千;或许直到大学毕业,都没有机会交谈。
如此这般,高千与漂撇学长周遭之人姑且以‘朋友’论交,但她并不一改态度,对他人及世事依旧漠不关心,总是摆出充满防线的怒容。
这样的高千,偶尔会露出普通女大学生般的天真面容;就是她沉迷于‘解谜’之时。
高千对哪类谜题感兴趣,我并不清楚;不过,一旦她发生兴趣,便会左思右想。反复推论,显得生气勃勃。
此时的她极富魅力。容我如此形容——平时她宛如‘少了下半身的女人’,正因为五官过于端正,反而散发出一股假人般的可怕气息;如今却犹如魔法加身,令她摇身一变为活人。
有此感觉的当然不只我,漂撇学长与小兔也成了她魅力之下的俘虏。我们如此积极地讨论啤酒之谜,一方面自是处于好奇心;但最大的理由,却是想多接触生机盎然的高千。
至少我是如此。每当我思及这股赋予高千生命的热情,这种感觉便更加强烈。
“——这么说来,”高千仔细端详卫生纸卷筒,宛如研究出土的古代遗迹一样。“策划者不光是把人丢在别墅里,还替他考虑了厕所问题。”
“咦?高千,什么意思?”小兔狐疑地眨眼。“整人说不是已经被否决了吗?”
“是啊!”
“那……”
“我并没说策划者策划的是整人游戏。虽然不知道是谁,总之这张床是给某人用的,而这卷卫生纸便是为了他而准备——这个想法应该没错吧?”
“嗯嗯!”漂撇学长一本正经地同意。“卫生纸是放在有床的房间里,很难说是巧合。”
“如同匠仔方才所言,使用这张床的人不可能被长期留在这座别墅。姑且称呼使用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