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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男人就像技拙的舞者在舞厅里跳舞时一样缩腰翘臀,每当他挥拳时,全身宛如被自己的手臂拉着跑似地动摇西晃,眼神也相当空洞。
另一方面,漂撇学长亦是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但和男人相较之下,尚可说是精神奕奕,与起先并无太大变化。虽然他留着鼻血,眼皮也发肿,但一张嘴巴依然元气十足;最重要的是,他的精神完全未受挫。
学长甚至尚有余力浮现笑容,而他的笑容犹如恐怖电影中从坟场苏醒的僵尸一般,给予男人近乎恐惧的压力。
仔细一想,漂撇学长被如此痛殴,膝盖却未曾落地,一直站着,是在太耐打了。我不由得再次对漂撇学长的强韧——或许该说迟钝比较正却——惊讶不已。
这么看来,简直搞不懂被打的到底是哪一边。
“山,山田老大……”荣治似乎比我更为痛切地感受到对手的强韧之处,声调亦是半哭状态。“你,你没事吧?”
“白,白痴,说啥鬼话?当然没事!这种货色,俺一根手指就捏死他!荣治,你干嘛?别过来!不准插手!”
“可,可是……”
“俺要亲自解决这小子……”
男人大幅挥动手臂,但他已到了界限,轴足的膝盖猛然弯下,宛如一脚踩进烂泥巴里似地跌了个狗吃屎。
“山,山田老大!”
见了这幅不可置信的景象,荣治半是尖叫地跑过来,而男人已无力阻止他,依旧趴在地上,发出冒泡般的咕嘟咕嘟呻吟声。他早已筋疲力尽,跌跤更让紧张的丝弦应声而断,令他再也无法自行起身。
说来可笑,漂撇学长在毫无反击的情况下赢了男人。不,用赢来形容或许不恰当,但男人已趴在地上,而学长虽摇摇晃晃却仍站着;任谁看了这幅情景,应该都会有相同的感觉吧!
“混,混账……”那个姓山田的男人一面被扶起,一面喃喃细语:“荣治,你,你上!”
“咦……咦?咦?”荣治仿佛不明白男人的命令之意,交互打量着山田氏与漂撇学长。
“嗯……叫我扁他喔?”
如今,看在荣治的眼里,漂撇学长恐怕已比僵尸更为可怕;这应该是他初次对老大如此露骨地展现出不情愿之色吧!
“当然啊!怎么能放过宫下这个龟儿子!”
“可,可是……其实我现在有点感冒,嘿嘿!”
“嗯?难怪我觉得你声音怪怪的——你是白痴啊?啥感冒?快给俺动手!”
方才一直沉默观战的女人,突然打断又开始说起关西腔的山田氏。
“——慢着,慢着。”
她熄掉刚刚点燃的香烟,将手插在穿着迷你裙的腰上,靠近两个男人。
“他不是啦!”她啼笑皆非地以下巴指了指漂撇学长。
“啥米?”
“我说你认错人了,他和那个小弟都不是宫下。”
“喂,喂!露咪,你……你说什么?”
惊讶成了最有效的强心剂,本来已经完全软了腿的山田氏猛然起身,险些撞飞荣治。
“他们不是宫下。”
“你到现在才讲?那你刚才从头看到尾,以为我们在干嘛?”
“我哪知道你们在干嘛?”
那个名叫露咪的女人虽然一脸不悦,神色却又充满淘气,仿佛即将狐媚地吃吃发笑一般;她依序打量着山田氏、荣治、漂撇学长及我的脸。
她撩起烫卷的短发,真的笑了出来;只不过,不是我所想的狐媚笑容,而是噗嗤一声、强忍住爆发般的笑法。
“我还以为你心情不好呢!而你之前不是大发脾气,说有帮年轻人拿了哪家公司的支票以后就跑了;我还以为你逮到他们才下手痛扁的。”
“我们是冲进‘安槻宅第’把这两个小子带出来的,用膝盖想也知道我们在想什么吧?”
“为什么?宫下早就搬走了,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
“话,话是这么说没错……”
从事后听到的话来判断,山田氏等人似乎是偶然开车经过‘安槻宅第’;行经建筑前时,他们正好发现漂撇学长和我正在翻动305室的信箱,误以为是宫下学长与朋友一起回到从前的住处拿邮件,便连忙停下宾士,冲进了抓我们。
“——请问……”
漂撇学长不知自己能否插嘴,小心翼翼地打量山田氏与露咪。
“你们找宫下有什么事?”
“你咧?”山田氏从荣治手上接过银框眼镜戴上,并拿出梳子梳理乱掉的头发。“你和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朋友。”
“你们去那小子的公寓做什么?”
“他老家的父母联络不上儿子很担心,所以我们帮忙调查。”
“原来如此,宫下那混账搬家,连你们这些朋友和父母都没通知啊?哼,也难怪啦!”山田氏一面拿下眼镜,一面以手帕擦脸,自暴自弃地大声笑道:“理由你们懂了吧?要是被我们逮到,他就得吃刚才那种苦,当然怕得不敢跟任何人将啊!”
“宫下做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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