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管是哪种职场,一定会有一堆喜欢聊人家闲话的人,说不定能收集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情报咧!比方说,那个被害人其实是小闺她爸爸的女友之类的。”
“换句话说……是外遇?”
“不无可能吧?”
“不过,说不定是她妈妈的朋友啊!”岩仔的表情似乎也怀疑着方案是否可行。“她妈妈那边又要怎么调查才好?”
“唔……妈妈那边啊?呢,这么一提,小闺她妈妈也在当老师嘛!是在哪里当?”
“安槻第一国小。”毫不思索便答出来的,自然是岩仔。“听说相当优秀,是该校有史以来第一个女训导主任,名字叫秀子。”
“第一国小啊?那边我完全没门路。有谁的朋友是从那里毕业的?”
“干嘛看我?我们这几个里面,只有小漂和匠仔是本地人啊!”
店上的门铃发出轻快的叮当声,与高千的声音正好重叠。我以为是客人,正要说欢迎光临,却被一句精神奕奕的‘呵呵’给抢先了一步。
“哇!大家都到齐了耶!”
原来是小兔。她今天像国中生一样绑着辫子,更加深了平时的小动物印象,犹如布偶一般柔软可爱。
“啊!肚子好饿。呐、呐,匠仔,每日特餐还有吗?”
“这种时间才来,还好意思问?”
“咦?人家又不是在问学长——啊?岩仔,谢谢!”
岩仔往旁边挪了一位,将高千身边的吧台座位让给小兔。看他的表情莫名僵硬,脑中似乎还想着高千=蕾丝边的推测,而且真心怀疑十五日那天她们是否共度了激情之夜。
“很遗憾,每日特餐已经没了,我替你煮点别的吧?”
“嗯,那就来份肉酱面吧!”
“这么一说,我也饿了。匠仔,也给我们来一份!”
漂撇学长还是老样子,没征求高千和岩仔的意见就擅自点餐。
“啊!”小兔将包包放在柜台上,离开还没坐暖的座位,绕近厨房里来。“我也来帮忙。”
我并未阻止驾轻就熟地穿上备用围裙的小兔。这里的老板虽然不比漂撇学长,但个性也是相当随便;店里忙到翻天时,还会大咧咧地要认识的女学生们帮忙。他甚至大言不惭地表示这种无边界的居家气氛正是‘I·L’的卖点。
因此,迅速调制沙拉的小兔,已是经验老道。当然,她做的不是意大利面或咖喱饭的附餐沙拉,而是单点的海鲜沙拉。这是她应得的报酬,因此我加以默许;就算老板本人在场,应该也不会抗议才是。
“啊,对了。”小兔停下浇淋和风酱汁的手,轮流且公平地对吧台座上的三人微笑。“小闺寄信给我哦!”
嗄!发出这道如勒颈般的奇怪叫声的,自然是岩仔。“真……真的吗?”
“嗯,就放在我包包里,你们可以打开来看。”
岩仔只是一味呻吟,却迟迟未伸出手;高千见状,半带苦笑地代他拿出航空邮件。
日本罕见的横式细长白色信封上,以红笔写着‘AirMail’;印有传统美国人形象的男性肖像画邮票上,飘荡着异国风情。
寄件人的住址是英文,收件人地址只有日本一词是写以英文,其余照老规矩,都是以日文书写。小兔租屋处的地址,在小闺那熟悉的圆巧笔迹下井然有序地排列着。
高千宛若张贴告示一般地向众人展示信封后,才从信封中取出一叠信纸。
“哎呀?还有寄照片来耶!”
“嗯,小闺很可爱吧?”
小兔在三人面前摆上沙拉,高兴得像是自己的事一般。“你们看,那个海岸和草皮,很漂亮吧?不愧是佛罗里达,听说那里本来就是度假胜地。”
照片一共有三张,一张是小闺穿着印有某大学标志的T恤,在房间里自豪地微笑;一张是同一所大学的招牌立于澄澈的蓝天之下,一旁是宛若高尔夫球场的校园风景;还有一张,是瑞秋·华勒斯身穿泳衣挥着手,背景是进行日光浴的欧美人士群聚的白色沙滩。
高千出声朗读来信。
信中叙述小闺平安抵达圣彼得堡后,瑞秋一家人是如何地热情款待;又提到她就读的留学生英语学校位于当地大学的校区内,她已完成入学手续,开始上课;校区的商店贩卖许多印有大学标志的商品,她买了件T恤;最后提及瑞秋带她去海边玩的经过,而这个周末她还会和瑞秋全家一起去迪士尼乐园。
内容虽然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充分传达了她读过的时光是如何地愉快且充实。当然,对于十五日晚上发生的那件事,她未曾提及只字片语。
“日期是……呢,七月二十一日啊?小兔,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昨天。”
“这么说来,”漂撇学长一面从小兔手中接下特大号肉酱面,一面屈指算数。“一星期,即使航空邮件,也得花上一个星期啊?不愧是美洲大陆,好遥远!”
“毕竟佛罗里达半岛是在地球的另一端嘛!”高千突然降低音量,转向岩仔。“……她没寄信给你吗?”
“没,没有。”岩仔仿佛担心自己一松懈就会在众人面前哭出来似的,勉强挤出抽搐的笑容。“完全没有。”
“也没来电?”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