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可能!”
“虽然滨口夫妇当晚到亲戚家守灵,不在家里;但说不定被害人不知情,跑去找其中一人。”
“等一下。”高千的口吻虽然慎重,但与平时死人般的面无表情相较之下,显得格外有生气;看来她也开始热衷于这场讨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即使事先不知道滨口夫妇在不在家,实际上造访后,应该就会立刻发现;那她为何没打道回府,却特地跑进没人在的屋子里?就算小闺粗心忘了锁上落地窗,也犯不上这么做吧?”
“会不会是她有东西要交给滨口家?她看见落地窗开着,正好方便她进客厅把东西放了再走。”
“可是她没带任何物品吧?”
“所以啦,东西是被强盗带走了。”
“什么强盗?为什么突然跑出这个角色来?”
“当然是来当杀人犯的啊!因为强盗没想到家里有人。被害人大声尖叫,四处逃窜;强盗不能放她逃走,情急之下便失手打死她。”
“说,说得好!”只要别说小闺是凶手,任何假设岩仔都支持。他的口吻犹如站在鱼店前赞叹生鱼片的鲜度一般。“说得好,学长,就是这样,这一定就是正确答案。”
“被害人头发被剪一事又该怎么解释?”
我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提出这个极度自然产生的疑问,吧台前的三人却一齐对我投以责怪的眼神,害我忍不住倒退三步。我的背部碰上橱架,餐具互相挤撞的刺耳声音微微地传来。
“这个嘛……”
漂撇学长的视线在空中游弋片刻,才砰地敲了下手心。
“当然是强盗干的啊!”
“或是小闺做的。”虽说只是可能性之一,高千还是执着于小闺是凶手的说法。“不管是谁,总之是杀害了被害人的凶手做的。”
“那凶手干嘛这么做?”
“什么?”
“理由啊!剪下她的头发,又特地脱下她的裤袜,把头发塞进去的理由。我在想,凶手为何要这么做?”
这么一提,这种行为就显得更为诡异。不光是我,眼前的三人似乎也有同感,毛骨悚然地面面相觑。
“那束头发……”高千露出了不知该问谁的迟疑之态后,又突然转向我。她既非面无表情,也不带恫吓性的微笑;这种说法或许有点怪,但她的表情就像是一般的女大学生在聊天一样,我还是头一次见她的神态如此温和。
“你说过两端是用橡皮筋束起来的,是什么样的橡皮筋?”
“什么样的?就是很普通、没任何特别之处的橡皮筋啊!”
“那条橡皮筋是小闺家里原本就有的吗?”
“什么意思?”
“假设这一连串的行为是凶手所为,若橡皮筋是凶手带来的,或许代表他一开始就有制作发束的打算;但若橡皮筋是小闺家里原本有的,也许是凶手当时有突发性的理由,使他不得不临时剪断被害人的头发、束成一捆。”
我不由自主地盘起手臂,思索起来。高千这一针见血的论点令我佩服;不过,具体上究竟是怎么个一针见血法,我还不甚分明。
“可是,现在没办法确认这件事了。”将关键‘证物’丢弃的罪魁祸首岩仔一脸歉疚地朝我们垂下了头;其实他不必这么做。“那个女人就倒在沙发旁,而橡皮筋常拿来绑橱余袋或没用完的材料袋,抽屉里放上几条也不奇怪。不过,就算小闺家的厨房里随时备有橡皮筋,也无法确定犯案用的橡皮筋是不是从那里拿来的啊!毕竟橡皮筋长得都差不多。”
“嗯,说的也是。总之,”漂撇学长略微不耐烦地以两手在空中画了个圆,摆出作结的手势。“这些复杂的疑点以后再说,先查出被害人的身份才是当务之急;这件事没办好,接下来也甭提了。那些琐碎的问题,留到以后讨论吧!”
“那具体上要怎么做?”
“呢,小闺的爸爸是高中老师,对吧?有人知道是哪所高中吗?”
“我记得是海圣学院。”事关中意人,岩仔果然知之甚详。“应该是理化老师,名字叫启司。”
海圣学院是高中一贯教育的私立学校,也是县内名列前茅的明星学校。
“海圣啊……海圣就有点问题啦!没门路。”
“听你的口气,”漂撇学长那惋惜万分的口吻似乎令高千觉得非常可笑,实际上她噗嗤笑了出来。“假如是其他学校,就有门路喽?”
“没错。我的伯母啊,是秋阳女子学园毕业的,现在担任校友会会长。”
“那又怎么样?这门路听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才不是咧!我那个伯母很啰嗦,又很强势,听说在理事会里讲话也挺有分量的。”
事后证明,这个门路的确相当了不起。漂撇学长大学毕业后就没积极就业,正当他前途茫茫之际,多亏了这个伯母从中周旋,他才进得了名门秋阳女子学园担任国文讲师;但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唔?等等,这么一提,我伯母好像说过她有个同事以前是在海圣教书,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才转到秋阳来。好,我请她替我介绍那个老师!”
“好是好,但介绍了以后要怎么办?”
“说不定那个老师和小闺的爸爸很熟,知道他的私事啊!就算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可以请他介绍清楚内情的人给我们认识。”
“你打算用这种方法调查小闺她爸爸的交友关系?你的方向我明白了,但真有那么好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