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方判断肢解尸体是在什么时候?”
“应该是”似乎没料到佑辅会问这个问题,姐妹俩不禁面面相觑。“那个是叫做死后硬直吗?就是尸体变得硬邦邦的那种。警方好像说分尸是在那之后。”
也就是死后几个小时。可是估计的死亡时间跨度就长达六个小时,这个推断似乎派不上什么用场。
“唔”大脑开始空转,佑辅又回到基本问题上,“你们觉得谁是犯人?”
姐妹俩对视了一眼。麻纪子打断正欲开口的妹妹,直言道:“我觉得还是晃哥。或许被阻止和心爱的人结婚的美穗姐和因为姐姐的幸福被妨碍的正树同学,在理论上都有可能,但我觉得这种说法有点荒谬。但是晃哥不仅被阻止结婚,还有例如和母亲藕断丝连的那种压抑感和压力等复杂的原因。所以我觉得晃哥是犯人的说法最有现实性。”
“嗯。”思路很清晰的思考嘛。这对姐妹的头脑果然聪明。佑辅表示自己也认同晃是凶手的说法,并且又说:“想起来,发现装着被肢解的尸体的塑料袋的是晃。他自己说是在仓房那里发现的,可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辞,真假难辨。”
“那么老师认为实际上是在哪里?”
“比如他的车的后备箱里。晃是开车去T高原的吧?”
“唔”猜测到佑辅要说的话,两姐妹脸上现出欲呕的表情。
“会不会是宪江偷偷跑到T高原了啊?坐公交车之类的。放不下孩子的母亲都是这样,也不管孩子多大了,总是觉得孩子离了自己就这也不行那也不成了,于是跑去嘘寒问暖。可是这计划外的事令晃觉得万分难堪。和许多学生在一起的他,觉得这实在是一种羞耻和屈辱,一怒之下杀了母亲。幸好学生中没人发现宪江来到了T高原。于是晃将尸体肢解”
“可是老师,”亚纪子战战兢兢地插嘴道,“我刚刚说过正树哥有电锯吧,那把电锯的刀刃上有鲁米诺反应。”
“咦?”这么一说,佑辅想了起来,好像刚刚她确实说过,“警方已经断定那就是分尸用的?”
“好像是的。”
“那就是晃通过美穗事先借了那把电锯不过这样一来,说在T高原晃是一怒之下杀了宪江就不成立了。既然准备了工具,那就是有计划地杀人了。”
也未必,佑辅在内心纠正自己。晃从美穗那里借来电锯也可能是用于别处。也就是说偶然放在车里的。盛怒之下杀了母亲的他,苦于无法处理尸体,碰巧在车中发现电锯,于是将尸体肢解,再将尸块装进塑料袋放在后备箱里直至夏令营结束。然后星期三回到家里假装在仓房发现尸体而报警
“可是且慢。怎么想都不对劲,太奇怪了。”刚才感到的异样感渐渐涌现出具体的形态,“犯人为什么要将尸体肢解呢?”
“要说为什么”亚纪子一副“都这时候了怎么还说这话”的口气,“老师您刚才不是说了吗,为了方便将尸体运到花田家的仓房。”
“只能这么想了。可是仔细想想就觉得很奇怪。三十四块尸块被装在哪里?塑料的垃圾袋。把胳膊和腿各切成两半我还能理解,可为什么要把每一根手指、脚趾都切断呢?有这种必要吗?又不是要放到兜里或者钱包那么大的东西里来搬运。容器可是塑料袋那么大啊。犯人究竟出于何种理由要如此费力地将手指、脚趾一一切断呢?”
“说起来”应该不是为了促进脑细胞活动吧,麻纪子将方才接到手中还一口未动的点心一下子放入嘴里,“确实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劲,如果只是想搬运尸体的话。”
大概是糖分迅速活动了大脑吧,麻纪子的口气很肯定。“很奇怪,越想越奇怪。如果真是为了搬运方便的话,那没有道理不肢解最大的身体部分啊。至少也应该二等分或者三等分。可犯人却将最大体积的身体部分原封不动,而去将毫不占地方的手指和脚趾细心地一一切下。老师说得有道理。是吧,亚纪,实在是太奇怪了。一定有什么秘密。”
“有道理,太对了。”亚纪子一面回避着气势汹汹的姐姐一面说,“那么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犯人将尸体分割得那么细碎的理由是什么?”
“知道了这个不就也知道犯人了嘛。正常来讲,犯人无论多么危险也要将花田宪江的尸体肢解。反过来说就是,如果不这样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
佑辅的话停了下来。他歪着脑袋想,如果这个推理正确的话,那就应该存在一个因为分尸而将嫌疑完全洗清从而逃入安全圈的事件相关者。可是按照目前的形势,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的人却一个也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次事件的相关者中有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的人吗?
“嗯”亚纪子掰着手指头数着,“晃哥、美穗姐、正树哥刚才已经说过了,他们的不在场证明都不能算是完美。正树哥的爸爸十四号一整天都在上班,但是不可能有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同事,所以也应该算入暧昧组。他妈妈说是独自待在家里所以更不用说了,不过她曾经出过门。这样算来没有一个人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没有其他的可疑者了吗?比如宪江的前夫?”
“他现在在县外生活。不清楚他的不在场证明的情况。”
“嗯。不过,既然是毒杀,那有没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可是这样一来,还是不明白肢解尸体的用意何在。不是为了编造不在场证明,又是为了什么呢?”
毒杀啊,佑辅开始重新思考杀人的方法。没准这里隐藏着重要的信息。毒杀的好处是犯人可以在死亡时间远离现场。一般来说,犯人离杀人现场越远越不容易受到怀疑。
可是杀人之后又将尸体肢解,然后搬运到被害者的家里却着实奇怪。与其这样费事,一开始就在宪江家行凶岂不是更好?
还有,先不去考虑杀人的事,有什么在花田家不能分尸的理由吗?很难想象。因为十三号到十六号,花田家只有被害者一个人在家。这一点,不论凶手是晃还是另有其人都铁定不变。那也就是说佑辅没有注意到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眉头紧锁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