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有恋母情结吗?”双胞胎姐妹麻纪子和亚纪子中的一个问道。
露出额头的发型,眼睛又亮又大,这是妹妹亚纪子。确认之后,佑辅答道:“不,我没有。”
为什么会被问到这种问题呢,果然,单身的话容易让人引起误会。佑辅回想起今早拒绝了校长相亲提议的事。
严格来说,不可能存在完全没受到母亲影响和支配的儿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无论哪个男人被问到是否有恋母情结时都只能回答“yes”。
但是面对高中女生,若是如此严密地回答的话,不知会被以讹传讹到何种程度。“小佑有恋母情结耶!”、“听说还一定要和妈妈一起洗澡呢!”、“吃饭时也要妈妈喂!”、“还要妈妈帮忙擦屁股!”、“真变态!”像这样全无凭据的谣言疯传校园的可能性也大大存在。
在女校任教已满三年,佑辅在这方面已经变得十分谨慎。
“我有没有恋母情结和”
佑辅轻轻吹着手指上的抓痕。今天课上有个学生摆弄耳环玩,这是他奋力没收时造成的伤。
女孩子一旦下定决心抵抗时迸发出来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视。将紧紧握住耳环的五根手指一一掰开,取出耳环的过程实在配得上“死斗”二字。
“小菅同学们迟到又在课上睡觉有什么关系吗?”
听到佑辅这么反问,亚纪子一脸困惑地和姐姐麻纪子对视了一眼。
佑辅是这对双胞胎的班主任。本来,学校的政策是双胞胎要分到不同的班级,但现在高二的姐妹俩都想报考四年制的私立大学,所以被分到了同一课程的班级里。
姐妹俩平常都是认真乖巧的好学生,可不知为什么,从第二学期开始迟到并且上课睡觉,而且两个人都是这样。她们的成绩在全年级都是名列前茅,但在班主任佑辅看来,她们都并非天才型,而是努力型的学生。这个状况持续下去的话,两个人来年的分级考试肯定会受到影响,于是担心不已的佑辅在放学后将姐妹俩叫到办公室,想要和她们聊聊个中原因。而亚纪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张口就问佑辅有没有恋母情结。
“有什么烦心事吗?”
看到留着遮盖住额头发型的姐姐麻纪子欲言又止,佑辅主动发问。
姐姐虽然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眼睛稍暗。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比起很少和其他同学说话的妹妹亚纪子,姐姐麻纪子更为沉默寡言。佑辅觉得麻纪子欲言又止,肯定是在犹豫该不该实话相托。
“好了,先坐下吧。”佑辅让姐妹俩坐在折叠椅上,摆出倾听的姿势。双胞胎露出略显放松的表情坐下。“究竟是什么造成睡眠不足的?不会是晚上打工了吧?”
“不是的,没有打工。”姐姐麻纪子马上否定。
“比打工还糟”亚纪子一坐下就用显得疲惫万分的口气说,“一分钱都赚不到。”
“亚纪!”姐姐不知为何生气地瞪了妹妹一眼。
“什么事一分钱也赚不到啊?你们俩到底干什么了?”
“那个”麻纪子偷偷瞄了一眼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用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老师,这话您可别跟我爸妈说”
“那要看是什么内容了。”
“那就麻烦了,老师!因为”亚纪子用不怎么觉得麻烦的声调说,“姐姐有了男朋友的事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
“亚纪!”姐姐又用那莫名湿润的眼睛瞪了妹妹一眼,“别说了!”
“你在说什么啊,姐。不交代川村哥的事怎么往下说啊。”
“你们之间别吵啊。”虽然内心对这个貌似很有意思的话题期待不已,但佑辅还是“道貌岸然”地摆出教师的姿态,“按照顺序说吧。首先是麻纪子同学有了个叫川村的男朋友,是吧?他多大了?”
“现在高二,是海圣学院的。”亚纪子代替还在犹豫的姐姐回答。佑辅颇感意外。海圣学院是县里屈指可数的重点学校。“名字叫做川村正树,听说将来准备报考美术大学。”
“啊,所以”佑辅恍然大悟似的说,“麻纪子也想报美术大学?”
“才不是呢。”麻纪子不满地抬起头,“我才不会因为这个决定志愿呢。”
“姐姐和川村哥上一个美术班。在那里认识的。”
“原来如此。”出于自己身为教师不该有八卦心理的反省,佑辅掩饰性地又加了一句:“川村是个怎样的孩子?”
“这个嘛,一句话形容,就是和姐姐很像。在奇怪的地方纤细又敏感,反倒在一些大的地方却迷糊又迟钝。”
“什么嘛!”麻纪子愤然地说,“川村同学才不迟钝!”
“他就是很迟钝啊,坦白地说。”亚纪子若无其事地转向佑辅,“老师你信吗?明明装可乐的杯子就在面前,他竟然把可乐倒在了茶碗里。发觉后还不慌不忙地又倒到杯子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种小错”急着为男朋友辩解的麻纪子有点口齿不清,“谁都犯过啊。一点也不奇怪!”
“若无其事地喝着混有日本茶的可乐已经足够奇怪了。对了,那大概是他妈妈的遗传吧。上次去他家玩时,他妈妈不也犯过同样的错误吗,还满不在乎地呵呵呵笑着。”
“大智若愚不是挺好嘛!”为什么我会对别人的恋爱八卦这么感兴趣啊,佑辅想着,不觉兴奋起来,“原来如此。你们怀疑这位川村同学是不是有恋母情结,于是才问了刚才的问题?”
“咦?不是的,老师。有恋母情结的不是川村哥,是别人。”看来话虽已至此,但是仍然没有进入正题。佑辅为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