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乘着兴头,我拿临时想到的人选来说嘴。“我觉得松浦康江的前夫很可疑。”
虽说是临时想到的,但这个方向还挺正确的吧?据周刊杂志特辑所言,担任二专副教授的松浦康江是个相当强悍的女人,当初还是她主动“休”了丈夫的。据说她曾在友人面前如此大放厥词:“当初看他是一流大学毕业,才和他结婚的;没想到脑筋比我还差,我受够他啦!”男方的自尊心当然会受伤。
况且她的前夫——村上恭一也是个轮廓深刻的高个子。唔……越想我越是兴奋,说不定这正是不为人知的真相呢!
“前夫?这么说……”然而,千晓却无视满心雀跃的我,仍处于状况外:“松浦康江离过婚啊?”
“啊?慢着,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我对那个又没兴趣。”
“那你到底对什么有兴趣啊?你是觉得哪里有意思,才重看这件案子的报导?”
“这个嘛……比如说,”他拿起一本周刊杂志:“土居淑子和坪井纯也的相识过程啊!说来有趣,他们两个之所以相识,竟然是因为女方开车撞到了骑着脚踏车的男方耶!真羡慕啊!要是能因这种小车祸而结缘、相恋的话,我也洗心革面,来开开车或骑骑脚踏车吧!”大概是发现我一脸怫然,千晓又嘻皮笑脸地说道:“开玩笑的啦!其实我真正感兴趣的,是松浦康江的尸体。”
“尸体?”
“是啊!我在想,凶手分尸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这问题我压根儿没想过,因此有些结巴起来。“应该没什么理由吧!”
“是吗?”
“是啊!勉强说来,可能是因为对康江恨之入骨吧!”
“可是凶手对素未谋面的淑子也打算做同样的事啊!”
“大概是因为他杀过一次人,脑筋有点不正常了吧?”我忘了自己才刚主张是康江的前夫犯案,又以植田犯案为前提讨论起来。“或是切割女人的身体让他产生快感。”
“也就是变态的一种?或许事实就是如此吧!不过,这样未免稍嫌无趣。”
“不管有没有趣,假如事实就是这样,也无可奈何吧?”
“但是写不成小说啊!你不是要我写推理小说吗?”
“我可没要你写,”其实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却一板一眼地订正:“我只是问你是不是打算写而已。”
“我啊,觉得最奇怪的就是手铐。”
“手铐?什么意思?”
“为什么凶手要铐住康江及淑子?”
“当然是为了限制她们的行动啊!”
“可是你想想松浦康江的情况,她是在户外被杀后才搬到家中的吧?换句话说,她早死了,死人不会动,对不对?但凶手却特地铐住死人的手脚来限制她的行动,你不觉得有点荒谬吗?”
“这个嘛……”原来如此,经他这么一提,这的确是个疑点。正当我埋头苦思时,突然灵光一闪:“慢着,说不定康江并不是在户外被杀的。警方这么判断,是因为她的身上有拖曳过的痕迹,且衣服上沾满泥巴;从这两点来看,康江或许是在户外被攻击的,但无法确定她是否死于起先的攻击之下,对吧?她虽然被攻击,但那时还没死——这样一想,就没有任何矛盾啦!”
“也就是说,康江被搬到家中时,其实人还活着?”
“对。仔细一想,搬一具尸体可是很辛苦的。我不知道那个叫植田的男人体格如何、有多少力气,但就算他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与其杀害后再搬到家中,还是带回家里再杀比较省事吧?”
“你说的没错,但手铐还是很奇怪啊!就算康江被带回家中时还活着,她也应该因头部被殴而意识朦胧吧?不管凶手是在户外攻击时、或是带回家里后才下手敲昏她的,总之她已经无力抵抗了,要下手勒死她,不会有多大妨碍;那又为何要铐上手铐?”
“她不见得全无抵抗之力啊!说不定又醒过来了咧!”
“再敲昏她一次不就得了?至少比起让她抱住柱子、再铐住手脚要来得省事多了吧!”
“嗯……这么说也对。”
“再说,凶手接下来还得分尸;虽然我没分过尸,但我不认为把尸体铐在柱子上,分尸起来会比较方便。当然也不是不能分啦,实际上凶手就是这样分尸的。不过,他明明可以解开手铐再分尸,为何没那么做?我觉得,凶手似乎有某种执着;他将被害人铐在柱子上加以分尸,是有理由的——”
“你认为不单是心理变态发狂之下的产物?”
“我越想越这么认为。”千晓突然腼腆地说道:“我刚刚说即使凶手是植田也无妨,并不是说谎;只不过,凶手若是他,这份执着就只能解释为发狂之下的产物。和你讨论过后,这点显得更清楚了。”
“所以凶手另有其人?”
“你别误会,那是在要求手铐及分尸都要有合理意义的情况下,凶手才会是其他人。说不定植田确实是个变态,而凶手也的确是他,案件到此解决。对我来说,这样也无所谓。”
“不然虚构也好,你试着赋予这件案子合理意义吧!要不然,连部短篇推理小说都写不成喔!”
“我又没打算写。”
“我们姑且以‘真凶另有其人’为前提来开始讨论吧!”
“嗯。”千晓满脸遗憾地看了空罐一眼,又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来;他以仅有的一只玻璃杯调了杯加水威士忌给我,自己则拿碗调了杯加冰威士忌。“——这代表植田是背黑锅;这样一来,就得能到一个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