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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如果能只作好梦地活下去,那一定很幸福吧?」
请想想办法,真琴小姐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该有多好,完全相反也行呢,说不定从一开始就什么都做不到还比较好。」
请别说那种话。
「呵呵,骗妳的,别看我这样,我最喜欢自己了,没事的,我一定会恢复原状给妳看,就交给我吧。」
那若菜小姐呢?若菜小姐呢?
「她也会恢复原状的唷。她是苿衣子的好朋友不是吗?相信她吧,像至今为止的发生的事一样,她一定能安然度过的。」
真的吗?
「真的。」
苿衣子无法判断那是声音还是意念。真琴的声音温柔地飘落,停在苿衣子的黑发上,如初雪般沉稳地融化。好温暖的身体啊,苿衣子的脸埋在真琴的膝盖里,在被抚着头发的同时,拚命压抑着呜咽。
类肯定也体会过这种感受,侑里时也是、日世子时也是,而我却老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苿衣子同学...」
类语带哽咽的声音,更加深了好的罪恶感。类是个能为了别人的悲伤而哭泣的人,跟我的层次完全不同。比起来,我这个人总是只会说些自以为是、总是在自私任性,所以这是惩罚,是某人下的惩罚,罚我连该怨恨谁也不知道。
「那个、那...那个、呜...不要哭,那个...呜...」
类反而还哭得比较厉害,她比只有对自己有利时才哭泣的苿衣子有人性,只有高等生物能共有别人的悲伤,我完全是低等的...是连老鼠也不如的剎那主义者。连别人的悲伤这种最基本的事都不能感受,为什么?被首次的丧失感彻底击溃了,为什么?一定是因为我在各方面都太软弱了,我是弱者,不对,我是傻瓜,大傻瓜。
真琴的手指在背上描着些什么文字,没有余裕读清楚,只能从真琴的精神波知道是安慰的说话。
「妳没有错。错的是我还有宫野,该被责备的是我们唷,用妳的眼泪,去责备在这所学园里,采取不认真的态度的有力人士们吧。」
苿衣子像个爱撒娇的小孩般紧紧抓着真琴,缓缓抬起被泪水濡湿的脸。
「...我有什么是可以做到的吗?没有我能做的工作吗?什么事都行,什么都...」
「我会想想的。」
真琴微笑着掬起苿衣子的头发。
「那个需要苿衣子的时刻,一定会来临的,不过,现在请先把眼泪擦干。听好了,苿衣子,伤心的时候哭泣只是人类的反射动作,虽然这也不是件坏事,但真实的眼泪只会在高兴的时候才流下的,不可以搞错唷。哭泣跟感动没有直接关系,将人的死替换成感动只是在自欺欺人,是错觉而已。妳应该明白的,因为妳是那个宫野的弟子。」
不明白真琴在说什么,苿衣子的泪水只是在真琴的温柔指尖下,更加的扑簌而下。不习惯被谁温柔对待的苿衣子对这种抚慰完全没有抵抗力,她身边一直都只有单方面地强加意见的白衣对魔班长,和引起她庇护欲的软弱同学而已。
光明寺苿衣子拥有强大的力量。因此不只是校内,她在校外也行使着那个能力,扮演平定各种混乱的角色。比起依赖谁,苿衣子一向都是被人所依赖的。然而那信念从大量的复制体<SIM事件>起开始动摇,那时候也是什么都做不到,除了跟类变成朋友外,根本什么也没有做到。
「已经够了唷。」
真琴低声道。
「没有人会责备苿衣子的,嗯,小由季也是。他很清楚该揍的对象是谁,他不会打苿衣子的,所以放心吧。」
真琴转头,望向敝开的门口。
「没错吧?小由季?」
「啊啊。」
高崎佳由季就站在那里,脸上挂着面具般的表情,从走廊探身进来。
「...高崎先生。」
苿衣子从真琴的膝盖里站起,跪在佳由季的面前。
「请您原谅我,我明明就跟在她的身边...若菜小姐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啊啊...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是妳的错。」
佳由季的声音跟平常一样没有感情起伏,就跟他老是不高兴的表情一样,但即使如此,苿衣子依然无法从佳由季的脚边抬起头来。失去春奈,连若菜也变成非人的存在,他在这所学园的几个月内失去了两位妹妹,这跟失去朋友的苿衣子完全不同,有血缘关系的重要至亲,比起刚好长久住在一起的朋友,有着绝对无法比拟的近距离感。再加上,苿衣子对高崎春奈的消失怀有深切的内疚。
「可是、可是...」
激动起来的苿衣子被敲了一下头,佳由季就这样穿过她身旁,没有对真琴恶言相向,对类的泣颜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走到床边去的佳由季半跪了下来,注视着世上唯一的妹妹脸庞。
苿衣子双手掩面,无法正视眼前的一幕,但若菜平静的睡脸怎也无法从视网膜上抹去。
「若菜。」
是哥哥担心妹妹的声音,苿衣子第一次听到的,佳由季稳重的声音,可是现在只让她有种被冰冷的手揪住心脏的感觉。
「起床了,若菜,我有事要问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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