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脚边的魔法阵消失得干干净净,两人落下到黑暗触角的地毯时,苿衣子最初联想到的是就那样被吸入地底的可怜活祭品,怎么看都觉得类非常适合当活祭品。
即使实际上并非如此,但此时在苿衣子的内心却想着为求成就自己的野心,宫野就算让一名女学生当牺牲品也在所不惜的形象。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野心。
苿衣子停止想象,任由类的泪珠染上她穿的黑衣。
「真是的,要是留在我的房间里就好了,那样的话,就不会遇到那样恐怖的事...实在是...」
像是小猫为了不跟母猫走散般,类立起指甲紧抓着苿衣子。
苿衣子突然想起什么而伸出手,指尖在类的颈项爬行,摸索着脖子左右。
「啊唔...」
类发出了难以形容的声音。
「太好了呢,妳没有成为他们的同伴吧?还好妳能平安无事。」
「当然会平安无事不是吗!」宫野嚷了起来。「妳以为我趴在床底下好几个小时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将类同学从她们手上救出唷,没错,只要交给我就会见微知着、快刀斩乱麻、天下太平。」
「哼。」
苿衣子一只手继续环绕类的背后,一只手从裙子拿出便条纸。
「这个留言是什么?还有许多更直接传达的方法不是吗?只要口头告诉我就好的事,为何要如此故弄玄虚?」
那张便条的内容如下:
『不用担心,我会救出类同学,如果看到这个时,她正处于该被救出的状态下的话(笑)。』
漂亮到无谓的文字,真想问问他是委托哪间代书行写的。
这张便条是在太阳西下的日落时分,吃完晚餐回来的若菜交给苿衣子的,在此之前的苿衣子则是在床上呼呼大睡。
然后就在那时,情况已经改变路线朝恶化的方向前进。
「在那个时间点上,局势还在流动,死者们会起来的机率虽然的确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但还不能说是完全肯定,我不会得意洋洋地诉说还不确定的推测唷。」
「一派胡言,那句话就已经是谎言了不是吗?你知道说谎者悖论吗?」(译注:哲学家艾皮米尼地斯有言:「克里特人总是撒谎」,但他本身亦为克里特人,因此形成悖论。)
「知道是知道,但很不巧我不认识克里特岛人,也没见过,因此那个地方的人是否全是骗子暂且保留,有必要实地采访呢。嗯,国外旅游也不错唷,苿衣子,请在明年夏天前取得护照。」
「班长。」
自己站在俯瞰爱琴海的绿丘上之风景画(而且还是跟宫野的二人合影),苿衣子一边对有此幻觉的自己感到羞愧,一边硬是力图修正对话的轨道。
「为什么班长会知道类小姐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呢?又是怎样比类小姐先一步潜入类小姐的房间呢?」
还想说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宫野居然意外地露出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表情。
「这么说来确实如此呢,我是怎么会,又怎样溜进类同学的房间的呢?嗯?真奇怪,这确实很不可思议。」
苿衣子露出相当不屑的眼神,注射着努力回想的宫野。
「这是你自己的记忆吧?不可能想不起来呀,还是说班长你是自然从床底下冒出来的?简直像是虫——」
苿衣子还未说完,突然意识到有种奇怪的感觉飘落。
(咦?为什么?这种既视感...在哪里说过这种话...)
「就算是虫也不会自然冒出来,那只是没注意的...」
宫野的语尾犹如升上天的烟般消失,二人面面相觑。
「唔,苿衣子,我觉得之前好像曾经听过妳说过同样的话,但又有种那肯定是心理作用的感觉...」
「我也是。」
虽然对于共有既视感的对象大为不满,但模糊的违和感确实存在着。
「虫怎么样的话题,在哪里...」
突然吹起一阵风,拨动苿衣子的黑发飘过,犹如看不见的天使或妖精从宫野与苿衣子的脸庞间飞过般,弥漫着无法形容的空虚感。
片刻——
「嗯...」
叩叩地敲着额头,宫野就那样神情异样地开口道:
「啊啊——我想起来了。」
一副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想起来的表情。
「是谁呢?就是从在那里的类同学本人听说的。从餐厅回来途中,因为她一脸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僵硬地走着,所以我有点在意。然后好就说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于是我火速地写了便条,托被拉去厨房煮饭的若菜代交给妳,随即抢先一步到类同学的房间,事情就是这样,还好我及时赶上了。」
「是这样啊。」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松了口气,苿衣子点点头。
「你还是老样子,过着忙碌的人生。」
「不过若菜也实在是个超级大好人呢,明明没有轮值,但感觉人手不足的话,她肯定会在餐厅帮忙。话说回来,我从没看过妳穿围裙,是因为妳有着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