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列车的我带着一股困惑,呆呆地站在车站月台上。
我所拿的车票目的地一栏上,清楚印着这歌站名,这么说,这里正是我的目标,买这张车票过去的我,选择了这个车站作为目的地吧。
但是,现在的我不晓得这里是哪里。
我不知道这个站名。
我确实买了车票,搭上列车,到这里我还记得。离开家中的我就那样走向邻近的车站,决定往随便想到的地方旅行。我像是跳上般地钻入夜行列车,因为我想如果能尽可能地到远方去,我所感受到的心烦意乱也会豁然开朗吧。
再怎么说这个举动实在太过轻率,既没目标也无处投靠,既没目的也看不到结果,我只是基于脊椎反射而来行动。
就是这样才会有现在这种状况。
我再次来回望着右手紧握的车票与车站悬挂的看板,上面所写的专有名词一致,似乎是相同的名称。
问题在于我并没有为了到达这里以这个车站为目的地购买车票的记忆,我搭上的应该是开往别地方的列车才对。
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呢?
简直就像是谁将我的记忆与手边的车票跟谁替换过一样,或者说,被替换的其实是我?
恐怕这才是正确答案。
我站在陌生的车站。
想来这里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的我。
现在的我,跟另外一个我替换了。
我试着侧耳倾听,偶尔能从某处听到的,现在却怎样都听不到。十分地反复无常,才觉得她忽然出声,没多久又蓦地消失。
拿着抱抱的左手酸了。
一直站在这里也很奇怪,我还不能被捉到,因为,我还没找到自己的立身之处。
暂且先出了,剪票口,然后再考虑该去的地方吧。
仲屿数花#43是那种凡事不会想太多的个性。
所以,即使察觉自己突然站在陌生的车站月台,确认自己来到跟搭列车前所决定的目的地完全相反的地方,她也没有感到特别惊讶。
哎,也有这种事吧。
一边寻找通往剪票口的楼梯,数花#43一边换手提着沉重的包包,恐怕那个包包的内容物,也跟在列车中确认过的不同,那种程度的事常常发生。
呃
数花#43再度确认车站的名称,是至今从未来过,但似乎在哪里又听过的站名,看来是直接以地名作为车站名的样子。
哎,算了,等一下再看看地图吧。
天色还很亮,离太阳下山似乎还蛮久的,也有许多时间能考虑今天要在哪里过夜。或许那时候自己又到了别的地方也说不定,但数花#43十分地乐观。
船到桥头自然直,先行动了再说。
就先考虑现在能做些什么吧。
嗯,想到了,决定!好,走吧。
数花#43开朗地笑着,迈开脚步。
肚子好像饿了,所以先去吃饭吧。
她决定不去想搭乘列车的期间,原本应该吃过的便当结果怎么了。
宫野与茉衣子下车的地方,是一座远离第三EMP、位于乡下的地方城市。是个不全是都会、也不全是穷乡僻壤的城市,总之是蝉叫声很吵的地方,这是茉衣子的第一印象。
好热喔。
跟宫野不同,拥有坦率自律神经的茉衣子,用丝质手帕擦拭额头,从背着的包包里拿出洋伞。
温带地方的夏天炎热是自然现象,是地球的常态;盛夏会下雪,还兼下UFO的大概只有在EMP学园腹地内吧,而且
宫野像是在窥视茉衣子所撑的洋伞般说道:
你会热是因为穿着那种像乌鸦一样黑得发亮的衣服吧。
这是我的代表色。
茉衣子高傲地别开脸。
事到如今我不可能改变形象。
可是就连茉衣子也不得不在列车内脱下原本穿着的黑色针织外套,现在穿着的是无袖的连身洋装。从头到脚全是黑色这点不能让步,但如果太过坚持自己的原则而让自己起了汗疹,那就是本末倒置了吧,茉衣子如此让自己接受并让步。
既然如此,就豁出去,跟那边的女生们一样,作形同半裸的打扮不就好了吗?什么都半调子是不好的唷,茉衣子,与其固守无趣的中庸,不如干脆游走于极端还比较有乐趣。
班长或许会觉得那样比较有趣,但由于我拥有常识这种概念,想跟疯狂的行为保守距离,所以请不要走在我旁边。
没什么好在意的!只要将别人的视线想成单纯无害的远红外线就好,我完全不在意!
我在意,班长得要对自己穿着白衣走在路上的怪异更有所认知才行。
宫野轻巧躲开旋转着的伞缘,与茉衣子并肩同行。
对了,要怎么找到仲屿数花呢?
茉衣子咬着下唇,即使感到不耐烦仍是认真回答:
只能等标记装置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