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听说是要确认离校与留校家伙的名单。呼呼幸苦了。
真是的。我穿上了另一边的袖子。
再见啦!什么?再重复一次?烦死了!他妈的,听好了,依据EMP防灾对策特别处置条例
一边听着像是挺不起劲的地下电台般的通知,我再次返回那片鞋海,从鞋柜拿出我的布鞋。像是在抗议走太多路般的疲累,不只是鞋子我自己也是一样。
我一个人缓慢的走在稀疏的星光与路灯光影下,往学生会馆行去。春奈则是摇摇晃晃的由后面跟上来。
浮在暗夜里春奈的白色身影怎么看都像是幽灵,我为了其他学生的精神稳定着想,通常在下山之后不大外出走动,但现在是非常时期。顾不了这么多了。
在远离校舍的学生会馆里,中学部与大学部舍长们也聚集在这里,唯独真琴不在里头,代替她的是一个学生会的执行部成员,发给大家住宿生名册的影印本。
说是要我们把留校生名单圈出后交回。
什么时候提交?
女生宿舍C栋的舍长聪明的声调问道。两小时之内。她听到这个回答后叹了口气。
你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吗?
当然晓得。凌晨一点。
执行部的其中一人,如同死人般面无表情的脸上,戴着眼镜的一年级男生也不相上下的冷静地点了点头说:
请大家动作快一点。
女舍长没劲地吧名单卷成圆桶状敲敲肩头。
没有任何解释吗?逃难警告这是什么东西。社会生活上发生了严重的缺失又是怎么一回事?跟礼堂砸下来的火球有关系吗?我们要怎么对住宿生说明一切?告诉我。
我不知道。那个一年生冷淡的回答。这是学生会高层下达的命令,我只是依命执行。上头并没有对我详细解释,只要我尽速办理。
其他正准备开口的舍长被她那冰柱般的视线扫到转为静默,执行部的一年级生不容分说地宣示起来。
请不要再发问了,就在两小时之内进行。
等一下。我插了嘴。
真琴在哪里?你们的书记。这是不是她的把戏呢?
我不清楚也不了解。我自己也想知道。我只是把被吩咐的事情传达给你们,如此而已。
是谁吩咐你的?
缟濑学姐。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学姐用精神波叫我这么做的。其他执行部员也是一样的模式。
这家伙满不在乎地大胆说出这些可怕的事,重新戴上眼镜再说了一次:
那么在两小时之内请完成。我在这边等候各位。
一年级生紧闭着薄唇,浑身释放出禁止发问的气息,那之后便像个地藏菩萨伫在那里。刚才的女舍长试图得到更多资讯,但是对着一个地藏菩萨盘问,似乎是没什么效果。
其他舍长们一脸看破的神情老早就自行散会了。基本上会被任命为舍长这种跑腿格,多半是因为滥好人个性。这是我说的,绝对没错。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和他们一样顶着同样的表情,朝向夜空的另一头走去的理由。
不只是思念体发威的高中部男生宿舍B栋,平常这个时间早就熄灯的所有男生宿舍也都开了灯。与其说深夜,倒比较像是黎明时分。大部分的学生坐立难安,人声杂沓的氛围跟学园祭前一晚差不多。不过这与学园祭迁徙的气氛又不同,并没有忙进忙出的兴奋感,难以言喻的不安感飘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而我因为打散分配了失去房间的住宿生,只好落得在ABC三栋依序巡视的下场。待在我身后的春奈,由于很少进到其他宿舍,很惊奇似的四处张望,在与AC各栋住宿生视线交错的同时,每每让人吓了一跳。当我一手拿着原子笔和名册巡视时,遇到一些学生过来要我说明事件原委,但我无从解释其。不肯罢休的学生,就由春奈嘟嘴瞪视来摆平,总算平安无事得到全体住宿生的确认看看时间,这时要是早起的公鸡也差不多准备起床了。顺便一提,就只有我们B栋有将近98%的住宿生选择了校外逃难。不久前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也难怪啦。我回到学生会馆,把名单交给那位像是花岗岩般性情怪癖的执行不成员,在休息室的长椅上坐下的瞬间,我的一时马上被吸引到睡魔的巢穴中消失无影。
有人在敲我的头。用冰冷坚硬的东西敲在头上。我艰难地打开像是用胶水黏着牢靠的眼皮,这才发现自己横躺在长椅上。
玻璃窗外散射的太阳光照映在地板上。是朝阳。
打在额头上的原来是喝剩的灌装咖啡。这铁罐悬浮在空中摇摆着尾部,我确认我清醒之后,就在眼前写着八字模样地继续来回飞旋,但不争气的我又陷入回笼觉的状态,罐子再次攻击了我的侧边头部,这下子总算从椅子上起身。
一双白皙的脚丫子在眼前摇来晃去。春奈像是坐在隐形的椅子上,歪着头。
脑中响起明亮但发音拙劣的声音。
早啊。
我赶紧看了手表。早上七点整,这是每天早上房间的闹钟叫我起床的时间。看来我昏死般地进入沉睡状态后并没经过太久的时间。我站起身来伸伸懒腰,身体的关节处发出牢骚似的声响。
学生会馆一楼没有半个人。冷清的休息室半空中,只有春奈跟在我身边,朦胧不清的笑容浮现在轮廓模糊的脸上。
咖啡罐完成了它的任务,划过空中直接落在空罐专用垃圾桶内后,我也走出会馆。
从昨天穿到现在的制服上,其皱褶度恰好完美诠释出我的疲惫程度。一整天没刷牙的嘴里感觉很糟。好歹得先回去稍微清洗打理一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