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京也将头别过去,「我只是一个高中三年级的学生,就要我决定将来的方向了吗。太可笑了,在我吃拉面时突然有人来找碴,然后说,你通过了考验,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就拜托你了。你想我能这么轻易就答应吗?如果真那么简单的话,那些警察和军队是干什么用的。多亏你想得到,这种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别把希望寄放在我这个高中生身上,笨蛋!」
局长叹了一口气,「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羞愧。事实上,任我们知道魔道士的所在之处时,就已经向上师建议,请超能力的搜查官出动。但如你所知被上师阻止了,而且上师示范了一件事给我们看,实在很可怕。上师请三名战斗用的超能力机动电子机器人到首席的病房去,在联邦重要人物面前,要他们自由地攻击。当然,这些机器人也获得站在一旁的联邦军总司令夏的许可。」
「结果如何?」京也好奇地询问。
「完全没用。超能力机器人的念力、电子机器人的粒子炮,所有的武器都没有用。相反的,只要上师用手一指,全部的机器人马上不省人事、倒地不起。上师事后说明,敌人拥有比这个更高的力量。魔界的力量是无法用这个世界的法则来估量对付的。所有物理的攻击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原来如此,这就是念法的力量。」
「你没听说过吗?人类的念力可以经由修行,将单纯的物理能量转化升华成灵力,而才有所谓的『奇迹』的发生。念法就是将这种力量运用于武术当中。依上师的说法,只有运用念力,才有可能控制这些妖魔鬼怪的怪力,才有可能呼唤、打倒、毁灭这些妖魔鬼怪的力量。……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当然,我们会好好的答谢你。虽说只有几天,其实是很急迫的。如我刚刚所言,请你一定要出力帮助我们,好吗?」
京也只能对着向他深深低头鞠躬的局长苦笑。他知道局长不是演出来的,在这事关众人生死,世界存亡的重要时刻,他打从心底对京也发出哀求。
但是,京也拒绝了,「不论怎么,我的负担都太沉重了。这种要肩负世界命运的重责大任,应该由更伟大的人来背负才是。而且,我不一定就能够制住魔道士。如果他反过来对付我,那怎么办?如果万一我死了,你们能让我再复活吗?」
「……」
「真的很抱歉,我不是要故意为难你们。让我这么说吧,或许你们就能够理解了。你们先不要怪我,第一,我是个不肖子。虽说修过念法,但其实我整天和女生鬼混玩乐,完全没有认真的修行过。还有,你知道我父亲的遗言吗?他跟我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他对我可说是宠爱有加呢。」
「我可不这么想。」
背后突然出现一个低沉的声音。
「呜哇!」
比起山科局长,京也更是惊讶的脸色都变了。到现在为止,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个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从这个声音听来,这个人是突然出现在这个屋子里的。
转过来一看,眼前站着一个全身雪白,身材矮小的老人。头上缠绕着一顶又人又宽松的壶型阿拉伯头带,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高雅长袍,全身上下只有脸是黑色的。除了经过太阳的极度曝晒更布满皱纹的脸外,从垂到胸前的纯白胡须来看,也可以判断出他的高龄和岁月所留下的痕迹。但是他的双眼却像婴儿般澄澈透明,全身散发出一股极为不凡的精锐之气,连京也也不得不甘败下风。
「赖…,赖上师!」山科局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赶紧驱上前去。
「您…,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早点通知我们,我们好去接您。快…,快这边请。」
位居高官位的局长,对一个身高只到自己胸前的老人如此的恭敬,似乎深怕自己招待不周。京也忍住自己的笑意,发出了忠告之语,「不管要站还是要坐,这位老爷爷应该是一刻也不能离开首席的身边吧?」
京也的右手一动,把口中的吸管吹向空中,正好命中上师身后的墙壁。局长张大了眼睛。
「那是二重存在,本尊这时依然在纽约的病房。」
二重存在也就是分身。穿越时间和空间,让自己的分身随时出现在想去的场所。在瑜珈里,如果不是修行得道的高僧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的。
上师有点尴尬地笑了。
「果然不愧是十六夜弦一郎的儿子,这么快就被看穿了,想必是累积了深厚的修行功力。」
「你饶了我吧,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我只是……」
「我知道。」上师的分身走向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一边点头制止京也再说下去,「你的念法还没有达到成熟的境界。但是,我却感受到另一件事。你的素质和天分其实是凌驾在你父亲之上。我很想收你为弟子。弦一郎一定也知道你的天分,所以才会从一出生,就让你开始念法的修炼。」
京也皱起了眉,「饶了我吧。就算你这么劝说我,给我戴高帽子也是没有用的。我是不知道我父亲究竟有多优秀,不过你不要认为儿子就必需和父亲一样。」
京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挥了挥手,「我要回去了。这果汁真好喝。」
「请等一等。」
「好。」上师的一句话让京也很干脆地又坐回了沙发。并不是因为上师的话让京也产生压迫感,而是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京也的身体受到温柔的推动而改变了方向。
「弦一郎似乎没有对你说明关于为什么要你修行念法的理由。」
「完全没有。」京也夸张地摇着头。突然间,在大雪山修行时的严苛惨烈的记忆在脑里苏醒了。为了锻练精神集中力在瀑布下被川流不停地冲打。为了让宇宙的灵力和自己的身体合而为一,在降霜的寒夜里打坐念禅,一边让瀑布打在身上一边练习剑法和拳技等等坚苦的修行。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非得这么辛苦修行,虽然心里满是疑问,但父亲却从来不会回答过京也。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京也反抗父亲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