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坡道下行。
为了到某个地方去。
太阳西沉,周围一片昏暗。
带着绝望的心情,沿着坡道向下。
感觉自己仿佛正走在陌生的小镇上。
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久收费站出现在视野中。
我压抑着焦急的情绪从旁边穿过。
沿着昏暗的通路下行。
不久之后便来到了桥上。
途中,我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
深呼吸。
从护栏上探出身体,凝视着下方淡淡的黑暗。
瞬间袭来的漂浮感让我吃了一惊。
再次深呼吸。
这时后方出现了人的气息。
我没有理会,脚踩到了护栏上。
气息越来越近了。
我对这个人怀抱着某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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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电车之后换乘高速公巴士,在汽车上摇晃了三小时之后总算到达了目的地的镇上。巴士的发车时间是下午四点十五分,因此到达的时间应该是在七点钟左右。要是没睡懒觉的话其实应该更早一点到的。
坐在巴士最后一排上的我又恢复成伸腿仰靠着的姿势,看起在售货亭里买的漫画周刊来。后边的座位虽然颠簸的很厉害,但对不晕车的我来说还是满舒服的。
父亲的老家是县内少有的人烟稀少之地。一直以来我对这里的印象都是一个傍海的空气清新的小镇,不过去年在拜访若月家(我也姓若月)时如此告诉表妹朱音后,她却沮丧的说:“感觉好像被看不起了……”
每年我都会到若月家串门。虽然基本上都是利用暑假,但是因为今年是考生的关系暑假已经预定要在补习班中度过,所以这次只好作罢,改为利用创立纪念日的今天,七月一日星期五这天了。
到若月家所在的平中町必须要从本土上经过一座全长足有四百米的灰色吊桥才行。岛的名字也一样叫做平中岛(也不知道是先有的镇名还是先有的岛名)。顺便一提连桥的名字也是一样用了平中的名字叫做平中大桥。听朱音说这座桥距离海面好像有将近三十米高,桥下有湍急的潮流形成的漩涡。
“……呼。”
我把看完的杂志放进包里,望向窗外发现不知不觉间巴士已经奔跑在海岸线上了。再有一会就是午后七点,地平线另一端的太阳已经开始下沉。
从我家到平中岛的必要时间大约是七小时。
“没必要每年都规规矩矩的去吧?”跟朋友们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如是说。自从小学以来就没有去过远方的亲戚家而且自己也不想去,他们每个人都这样讲。
我并不是因为义务感才到若月家去的。要我说理由我也说不来,非要说的话就是一种习惯。去他家已经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了。
大概是因为我从前就不对事物考虑很深的缘故,母亲才会把“你这小子老实过头了啊”这句话常常挂在口边吧。
日暮时分,我从高速巴士上下车,走进了一个散发着海岸香味的靠近海港的小型公共汽车站里。
“请问你要去哪里?”
当我望向挂在墙上的时刻表的时候,一位带着帽子的年轻巴士司机看着我说。
“呃——,我要到平中岛去。”
“果然是这样啊。”司机苦笑,“最后一班车刚刚才走哦。”
“诶?真的吗?”
“去年八点之前倒是还有一班,不过今年春天改过一次时刻表,那一班已经取消了。”
“这样啊……”
这就是睡懒觉的报应吗,麻烦了呐。我低头向司机致谢,准备先出车站再说。这时,
“失礼问一句,您准备去平中的哪里?”
“啊,是的,我要去水岛那边。”
我回头答道。
“水岛的话步行三十分钟以内就会到哦,如果不想走的话就只好乘出租车了。怎么办?要叫出租车吗?这一带的出租车不打电话是叫不到的。”
“啊,不用,我走去就可以。谢谢你这么亲切。”
我再次低头致谢后离开了车站。
外面已经有些暗了,现在大约是七点半钟。我以平中大桥为目标,迈着悠然的脚步沿着有些陡的坡道向上行进。因为每年都来的缘故对这一带我已经很是熟悉,而且我本身也不是那种容易迷路的人。
不久收费站出现在视野中。车辆的话会收取少许费用但是步行却不必,因此我直接从旁边穿过走上了步行通道。
过平中大桥跟过一般的桥有所不同,无论高度还是长度都相差甚远。白天的话会观赏到一副绝佳的景色,不过现在四周已经暗了下来全景已经无法望见。因为是乡下的关系交通量也很少。
还没走几步前方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一个长发女生,年纪和我一样吗,看上去再过不久就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