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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第三封信上,犯人说明了自己的循环开始时间要比我们早。
七月一日晚上十一点三十四分,循环结束的时间——已经过这一时刻后,世界将向后倒退十余小时(也许是开始一点点的向后倒退)。结果就是违反我们的意愿强行将我跟秋野分开,好像今天早晨那样。
你们两人之间有空隙存在,犯人也许是想这么说。不过——
“我觉得犯人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就闯进公寓里呐。这里的安保措施很充分不是吗?”
我抬头看着耸立的公寓楼如此说道。公寓的入口是公用的,没有密码就不会开门。这样外部人员应该是不可能进入其内部的。
“虽然确实是这样啦……”
“别在意啦。要是真能做到的话他就不会寄这种破纸片过来了,犯人的目的是想动摇我们。你别露出这么不安的表情,这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么?”
我将信折成三折放进口袋。
“明天早上开始我来接你。照常上学吧,这样比较安全。而且或许还能找到犯人的线索,好吗?”
“啊,嗯。那……之后……”
主导权被我掌握之后秋野的应答变得慌乱。或许是因为平时总是她在主导,所以被人诱导的时候有些不太习惯的关系吧。
“换身衣服再过来,还是说你打算这幅样子出门吗?”
“——诶?”
秋野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浑身上下打量起自己,然后脸上渐渐变了色。
“……抱、抱歉!稍微等我一会儿!二十分钟,不十分钟,我去收拾一下!”
伴随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秋野跑回了公寓楼。我忍着笑目送着她的背影。
亮粉色的睡衣什么的——
**********
这之后平安的度过了两天。
犯人到底是谁?尽管将收到的信重新读过无数次,不过光凭笔迹和字句实在是无法找出特定的人。虽然有问过秋野能不能在过去向她告白过的人中找到可疑者,不过她果然已经连那些人的样貌和名字都忘记了(似乎当中不认识的人占多数的样子)。
于是在三天后的清晨——第四封信出现在了我的鞋箱中。
“…………呃!”
确认过内容之后我哑口无言。
“怎么了宫平?”
从身后换着鞋的秋野转过头来。
“不,没什么,”我将信纸塞进口袋里。“走吧。”
“呐……你是不是在隐藏些什么?”
“没有。”
“真的?”
“啊啊,真的。”
冷静的回答了她。以前只要被秋野近距离盯着看的话就会紧张,但是因为最近每天都相处在一起的关系我已经很少移开视线了。当然并不是说不紧张,我的内心正在被羞耻感动摇着。但是——
“嗯——,那走吧。”
在秋野的催促下我们从门口向一楼的走廊行进。
**********
距离预备铃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我离开教室来到厕所的单间。然后同以往一样坐在马桶上读起信来。在门口我只看了最初的一句话。
——在今天第一节考试开始之前,你一个人到旧校舍二楼最里面的旧美术室来。这件事不准告诉秋野美和。如果你读过了这封信,为了证明这件事先给这个地址发一封空白邮件,收到回信后就在考试前去美术室,要空手过来。要是不来的话秋野美和性命难保,当然你也一样。话说在前面,我杀掉你轻而易举。如果你认为自己就算死掉也可以复活的话你就搞错“死的定义”了——
之后的内容可以看出犯人不太正常。字迹也变得很凌乱,与最初比起来就会让人产生“这真的是处在同一种精神状态下的人写的吗?”这种疑问。
“这回……我也成了目标啊。”
秋野暂且不提,我这边就如同犯人所说的一样简单的就可以杀掉。我所居住的小公寓的窗户并不是很结实,而且我住的位置是一楼,所以只要绕道后面破坏掉窗户的话不费多大力气就可以侵入房间。这回可不是什么虚张声势了。
真是荒唐啊,无条件的成为人质这种条件居然会成立的世界。
话又说回来——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我将目光落在信纸上。怎么回事,总觉得很在意。并非是“死的定义”这件事,而是其他的什么。某处存在着违和感,感觉只要找到它就可以从犯人的魔掌中逃脱——会有吗,那种东西?用手机确认了一下时刻,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信的末尾上说考试开始前没有去旧校舍的话就视为拒绝要求,也就等于是死。不快点想办法不行。
我再度看向信纸,如同读考试题目一样在脑中反复琢磨它的内容。第一次读起来让人心神不宁,但是像这样反复读几次以后就可以对犯人的心理状态有一些了解。
字迹凌乱不堪,基本上已经如同草书。莫非犯人看似布置周密实际上正在焦急着?但是身处在这样的世界里又有什么好焦急的呢?内容方面同样也有难以理解的地方,那就是犯人现在叫我出去的意图。觉得我碍眼的话除掉就可以了,对犯人来说他完全可以做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