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并肩行走的话,她的动作感觉起来,大概就像是在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肩膀吧!啊啊,可恶,要是能在吃饭之前或多或少变得熟稔一点就好了……!伸行不禁这样想着。
「说起来,我反倒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让你失望呢。」
关于这点,先前她在信件里就提起过了。「我又不怎么漂亮……」,大概就是诸如此类的话语吧?
的确,她的外形并不特别出众时髦,一言以蔽之的话,就是「可惜。」
光是改变一下发型,她整个人的形象就会改变很多吧——这当然又是伸行基于在美容院里养成的观察力所做出的判断。
过于笔直又只有发梢剪齐的黑色长发,无论就质量或是颜色来说,对于本人的五官及服装来说,都显得太过沉重了。依发质和轮廓看来,她绝对比较适合短发;至于染发的话,则必须看本人的喜好而定,他也无权插嘴干涉,不过剪短之后,就算是黑色的原始发色,看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松垮垮又沉重不堪吧!光是发型就扣了很多分数——说直接一点,这其实是最不适合她这个人的发型了。
若是能再打扮得时髦一点,就是块充满活力的璞玉了哪——不过,这也只是自己在多管闲事吧?
「不,瞳小姐就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喔。」
他压下毫不客气的观察结果,用比较安全的印象论避开了这个困局。虽然有很多令人感到可惜的地方,不过,包含这点在内,她的确是个很有「瞳应该具有的风格」的女生。假使前来赴约的女性是那种非常大女人主义的类型,他反而会退避三舍吧!
「咦?『跟想象中的一模一样』的意思是?」
倘若要直接说明迄今在他心中所幻想出的形象,结果肯定有事大撒青春菌,于是,他又用保险的字句含糊带过:「就是感觉很好相处的人喔!」
「啊,伸先生也跟我想象中的一样,谈起话来感觉让人很轻松自在。你在现实中说话的时候,果然也还是带有关西腔呢!」
他回想起前阵子在联谊上,二垒打菜菜子也曾提起这个话题,不由得有些苦笑地随声应和了这么一句,然而瞳却回答说:「经你这么一说,现在的确有一部连续剧的男主角是在说关西腔呢!」看样子,她似乎并没有联想到那里去。
「我一直住在东京,所以很少当面听到别人讲方言。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像电视里的艺人那样,『哇啦哇啦』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呢,没想到真听但敌人说起话来,感觉竟然意外地沉稳,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容易听得懂。」
「当地人……」
她所选择的单字还真是微妙呢。
「电视上那种兴奋得劈里啪啦一直讲话的方式,跟现实世界一定有差距啦!」
「可是,在我以前看过的综艺节目里面,当他们前往大阪进行街头访问或是举办其他活动时,一般民众也都想职业艺人一样很会吐槽,让我吓了好大一跳……」
「啊——那边的确室友很多心直口快、容易把情绪直接表现出来的人哪!不只如此,适时地对别人吐槽,可是关西人的基本配备呢!尤其传统市街的老婆婆,在这方面可是最强了哪!」
当他举了几个超强大阪老婆婆的例子之后(比方说,像是石切神社这些当地综艺节目常去取景的地点,在参道旁边开店的老婆婆都会喊着「唉呀呀,真是有够久没看到你了哪!」然后就主动挤进取景镜头之类的……),瞳也跟着红露出了率真的笑容。
「我觉得方言很不错呢,真是羡慕。」
「咦,是吗?我想也有很多人讨厌关西腔,觉得很粗俗吧?」
「嗯——应该说,我其实是羡慕『乡下的方言』吗?例如东京也有江户腔,可是我所会的就只有标准语而已。或许是我从未藉由语言感受过当地的风情,所以才会觉得你们这样很棒吧!」
藉由语言感受当地的风情——这个形容方式正好,身为「当地人」,停在耳里一点也不会感到不愉快。
明明同样是以方言作为谈话主题,内容居然可以相差这么多……虽然对二垒打菜菜子不太好意思,不过伸行还是不由得对两者比较了起来。
「的确,像我每次搭电车回老家的时候都会心想,这就是关西哪——」
「啊,果然吗?」
「坐在车上,不是可以听见周围的人在说话吗?大家讲到最后越讲越热烈,结果搞笑梗就不自觉睇全都跑出来了呢!」
「好有趣喔!」瞳捧腹大笑了起来。
「我想这种习性,恐怕已经深刻在关西人的DNA里了吧!好比说要改变话题,就非得用电梗来搞笑一下作结不可;如果说话的人没办法自己结束,那旁边的听的家伙就会用吐槽的让他停下来。住在大阪的时候我都没注意到,来到东京之后,我才发觉这一点哩!东京人讲话的时候,一定都是很难停下来的呢!」
「我想这应该不仅限于东京人吧……其他地方,肯定也有停不下来的说话方式呀……?」
(这女孩讲话的步调很缓慢呢。)伸行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在心中留下了这样的印象。瞳的说话速度并不慢,只是她会先仔细倾听对方说了些什么,然后才给予回应,于是对话的节奏便自然而然地变得缓慢了起来。伸行原本以为,瞳是不是因为个性文静,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但是,她的回答内容却又出乎意料地率直——这让他着实难以判定,她究竟是哪种类型的女生。
在倾听对方说话时会笔直凝望对方,似乎是她的既有动作;看来,要习惯这一点,得花上不少时间才行。然而,看到一个自己原本就已经抱有好感的女生频频注视着自己,他实在也很难让内心保持平静无波。
就在伸行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点餐的餐点刚好在此时上来,多少化解了一点他的尴尬。
开始用餐之后,他有种隐约的感觉,觉得这场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