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叫平贺来,要他也把柴崎的报告带到基地来。那位女警也一并请来。」
「那我去那柴崎寄放在我那儿的合成照片。」
郁已经大致镇定下来了。
「趁这个机会把那些证物交给警方才好。」
他们已经两度陪柴崎拜访平贺,却都忘了把之前的不雅合成照交给警方。
郁跑回家中,将整叠的照片放进牛皮纸袋。当做样本的三张照片已经另外抽出并用夹子夹在一起,不过——她想了想,决定在每张照片前加贴一张纸。当然,大家都知道照片中的裸体并不是柴崎的,但那毕竟是不堪入目的景象,就这么大刺刺的交出去当证物,郁觉得不好意思。
白色的纸怕会透色,所以郁决定将信封袋的纸裁剪成适当大小后,用隐形胶带浮贴在照片上。此举花了她一些时间。等她回到宿舍时,众人告诉她平贺再过二十分钟就到。
「对不起,耽搁了一下。」
郁说着,为手中的两个纸袋解释:
「整理好的照片都放在这个大纸袋里,已经用橡皮圈扎好了;另外这个信封则是从那些照片各取一张出来的样本,请拿这个给平贺先生看就行了。」
看见她在匆忙中为样本照片做的加工,大家都楞了一下。
然后,堂上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拍,表示赞许。
*
水岛絮絮叨叨地为自己辩解完,又回到对柴崎的评判。
她说柴崎不让她使用寝室里唯一的电视机,又说柴崎一人霸占冰箱。手冢是越听越烦。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有简讯传入,于是他利用等红灯的时间检视。是堂上传来的。
『可疑嫌犯:后勤支援部,坂上洋一,二十九岁』
然后就是一串地址,堂上交办事情就是这么简明扼要。
手冢看了看追踪器的显示荧幕——代表发讯器的光点仍在闪烁,却不在这个地址的方位,而是在几乎完全相反的方向。
难道歹徒发现了那个发讯器?
万一真是这样,那么手冢现在追踪的并不是柴崎,而是遭到弃置的手机,或者只是那个「护身符」。
这可不行。手冢心想。也许自己该找个地方停车,先跟堂上联络一下。
在这段期间,水岛仍在旁边讲个不停,口气也还是那样故做歉疚:
「柴崎小姐的不雅照被人传阅时,我好意关心她,她却竭斯底里的骂我,把气出到我身上……」
你说我可不可怜?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只是关心她而已,她却对我讲那么过分的话,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辜?
听见水岛改用一种博取同情式的语调,终于引发手冢的怒火:
「喂,刚才是你说『我担心柴崎小姐』,我才带你一起来的。可是打从你上车到现在,我从你口中听到的好像净是柴崎的不是。你的担心到底在哪里啊?只是做做样子吗?你跟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柴崎的坏话给我听吗?」
「……我知道你听了难免会这么想……但我只是想说明柴崎小姐遭人怨恨的可能性而已。比方像是被柴崎小姐甩掉的人。而且……」
水岛抬起头来,像是鼓足勇气:
「手冢先生,打从入队开始,我就喜欢你。」
「啥!?」
这话来得太突然,手冢的惊呼声脱口而出。这女的到底在讲什么鬼?
「所以,看到你被柴崎小姐的外表所骗,我很不忍心……这是我们头一次有机会单独说话,我无论如何都想给你一些忠告。」
他听不下去了,手冢终于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这女的让我想吐。
看见前方出现便利商店的灯光,手冢便将车子停在商店外的停车场。
水岛可能会错意了,竟在手冢停车时将自己的手叠上他的手。手冢立刻将她甩开,但仍记得留意自己的力道。
「下车。」
「咦……」
「抱歉,让你上车的是我的错。你现在让我觉得心情很差。」
「到这时候你还只顾自己?你刚才还说喜欢我?也许你讨厌柴崎,但她现在被一个居心不良的跟踪狂抓走,处境堪虑,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啊。可是你呢?你口口声声说担心柴崎,跟来了却一直拿她的是非对我洗脑,要不就是为自己辩解,搞了半天居然又说喜欢我?你是不懂得看场合说话吗?现在是向人告白的时候吗?我有这个心情吗?我现在赶着救人哪!」
「所以……我不是说了好几次吗?我知道那些话听起来就像在讲柴崎小姐的坏话啊。」
水岛的嘴唇颤抖着,那模样仿佛她才是受害者。手冢可不想再忍耐。
「喂,你说你担心柴崎是吧?不雅照事件中共受伤最重的是她,最心力交瘁的也是她,可是她当天还是如实完成了工作,连早退都没有。当时的她比现在的你还有资格顶着受害者的名义掉眼泪呢。承受了一天的精神压力,回寝室还要接受高姿态的『好意关心』,柴崎当然会发飙。你要是真的懂关心,就应该知道那不是一种『施舍』,而是一种油然而生的『心情』啊!」
说到这里,手冢朝水岛瞪了一眼: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