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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玄田开宗明义的报告道,郁睁大了眼睛。这消息未免传得太快。
「这么快就知道了?」
便见玄田得意地哼哼一笑。
「我有『亲戚』在警视厅嘛。抢情报也不是柴崎一人的专利啊。」
「咦,我头一次听说!」
郁不疑有他,只觉得惊讶,却见周遭的队员吃吃窃笑。堂上蹙着脸扯了扯她的袖子:
「他说的是平贺刑警,我猜对方早被他搞到头大了。」
喔,难怪玄田提到「亲戚」两字时发音特别不同。是郁自己后知后觉。
柴崎没有除夕这场会议。此次事件解决得异常迅速,业务部的善后事宜恐怕没处理得这么快。
「碰上这种歹徒,笠原表现得很好。傍晚的新闻大概就会报出来了,到时免不了有些批评图书队的声音,但你们都不用放在心上。歹徒虽然伤重,但她胁持了那位年轻的母亲在先,我们要是手下留情,人质的性命恐怕不保,速战速决才能剥夺歹徒的战斗力。」
「我下手也没有太狠,本来就只打算让他的前臂单纯性骨折……」
「什么?你还替他想那么多?在这种案例中,舆论的焦点大多放在人质平安获救,至于歹徒受伤,你是一定会招致批评的,你就算扭断他的韧带也不会更糟。」
听玄田那口气,好像郁应该扭断歹徒的肘关节才不吃亏似的。
「说到舆论的批评,恐怕反而会集中在图书馆进出管制的问题上吧?」
小牧如此发音。绪形回答道:
「不过,既然民众在入馆前都没有可疑举动,馆方不可能强行拦阻。总不能在大门口偷装金属探测器,或是检查民众的随身物品吧。」
亲民便民向来是图书馆的信条。要是采取了这种措施,民众一定是怨声载道。
「算了,反正每当有这种事情发生,外界一定先拿危机管理问题开刀。我们就当作是噪音,听过就算了。」
玄田说得干脆。
「可是,姑且撇开审查抗争不提,绝大多数的民众原本相信图书馆是安全的,这下子……」
堂上皱着眉头发言。
图书馆既为公共设施,就不可能对出入民众采取严格的检查措施,所以有心人士大可以假装成一般民众进出馆内,实际上也已经发生过很多次。尽管警备与巡逻已相当频繁,大大小小的突发事件还是层出不穷。
在审查抗争和优质化法声援团体的威吓行动之外,图书馆的危险所在多有。
阅览民众和可疑人士之间的界限是模糊的。类似今天的暴力事件虽不常见,但民众摆在自修室占位子的私人物品被偷、或是游民滞留不去等等,却是家常便饭。
顺手牵羊、色狼偷拍、骚扰或甚至诱拐儿童等等,图书馆最多只能张贴告示以敦促民众提防,基本上还是得靠个人的危机意识才能有效防范。等包包不见才嚷嚷着「有人偷了我的东西」都太迟了。
诱拐儿童就更不用说了。遗憾的是,有这种想象力的家长竟然不多。
流浪汉的处置最难。一般民众大多因为他们身上的异臭而来陈情,但若馆方一径要求他们离开,又会有人跑出来指控此举「侵害人权」。近来来,不少图书馆先打出「若接获民众陈情,恳请配合馆方人员劝导离馆」告示来自清,只是无论劝导过程是否和平,总会为馆内带来骚动,造成不便的还是民众。
面对这些纠纷,馆方更不可能采高姿态面对,一旦惹上人权主义分子,官司可有得打了。有些事件原本单纯,却因为馆员经验不足而以高压手段处理,最好酿成无法收拾的局面。
「『图书馆零犯罪』的安全性是个没有根据的神话,这个神话却深植人心。总是世上没有优质化特务机关和优质化法声援团体作乱,也不代表图书馆就是绝对安全的空间,无奈这一点却不是人人皆知。」
听得小牧如此补充,玄田罕见地露出了个苦笑。
「老百姓大概都以为,奥不是因为优质化法,图书馆应该会安全得像个托儿所吧。柴崎以前不也说过吗?很多妈妈会把小孩丢在儿童室里,自己溜出去喝咖啡下午茶。要他们拥有危机意识都难了,彻底宣传更难。」
「但他们去到公园就知道奥注意,公园也是公共场所啊。」
郁鬱鬱地嘟囔道。堂上便答:
「一来是室内,二来是出入民众多,再加上图书队的警备措施,所以他们对图书馆特别放心吧。」
「就是出入民众多才更难提防啊。除非是很明显的可疑行为,否则谁看得出哪个人图谋不轨。」
「所以就更须要图书馆来教育民众了。单就现况而言,不论如何,只能先从防卫方努力做起。」
听到这里,玄田做出了结论:
「总之,针对这次事件,歹徒入馆后在自习区呆站了将近半个小时,馆员却没有及时应变,恐怕也值得我们检讨。由于对方一开始并没有捣乱,安于很可能只把他想成是有独立行为能力的轻度智障者,结果却因此放任他的行为异常持续了三十分钟以上,这就是个问题了。傲视馆员能及早察觉,请防卫员过去劝导或警戒,应该不至于演变成后来的骚动。」
「那么,图书馆业务部要重新办个危机管理讲座了。」
绪形接口道,就此做成了决议。
会议结束,各人回到工作岗位,玄田也回到了队长室。
掏出手机,他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