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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迎向郁的视线,他已经心里有数。
「责任不在你,不过你不能再靠近他了。现在得以这小孩为优先。」
堂上重新面向雄大,伸出双手,贴在雄大的身上。
「从现在开始,我的两只手都不会动。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雄大抱着头,点了点头。
「好乖,出来吧。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话虽如此,却是堂上慢慢将雄大从柜子里拉了出来。
「我不会打你。不过,我的手要放开一下。」
每一个动作,堂上都先讲给雄大听,然后再做。现在他慢慢睇放开雄大。
然后,他把手放在雄大的T恤下摆。男童战栗地抽了一下。
「我不打你。这个女人也不会打你的——我把衣服拉起来哦。」
慢慢的,轻轻的,堂上掀起了T恤。
郁倒抽了一口气——不行。我不能叫、不能喊、不要出声,会刺激这孩子的事都不能做。堂上教官正在绷紧了的钢索上走,我得定在这里做一尊铜像。
在那件被堂上撩起的T恤下,她看不到一寸像样的皮肤,却见大片大片的青紫。不只淤青,还有看似烟头烫过的圆形瘢疤,深深浅浅,一个叠着另一个,好像连结痂都来不及似的。
「是妈妈弄的吗?」
雄大闭着嘴,等于是回答了。
堂上放下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雄大。
「笠原,去向柴崎报告。我先带这小鬼到医务室去。」
那一声「是」,郁听见自己答得沙哑。她站起身,大步往走道另一头奔去。
这一路上,郁只是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惊慌。
将柴崎找到往来人少的隐密处,她把事情说了一遍。
柴崎只应了声「我知道了」,随即迅速地行动。向业务部长及馆长报告、联络儿福咨商处委派咨询师、申借咨商场地,最后用无线电通报取消雄大的搜索。
于是,呼唤雄大的广播没再响起。
一切准备就绪后,柴崎走向雄大的母亲。
「高木太太,请跟我来一下。」
在跟着柴崎走向柜台之际,这位年轻的母亲显得忧心忡忡:
「请问……雄大又闯了什么祸吗?」
「不是。」
郁跟着走在那母亲的后头,提防她临时起意逃跑。
在柴崎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了那间临时咨商室。
室内已经坐了一名面容和蔼的中年妇人,见三人走进便起身向她们深深一鞠躬。
「这位是儿福咨商处的泽山女士。」
柴崎只这么介绍完,雄大的母亲便突然哭倒在地。
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
雄大一点也不听我的话。
我找我先生商量,他又不肯理我。
我一急就没法克制自己。
待在家里就忍不住想打雄大,一打就停不下来。
所以我只好把他带出门,待在家里的实际就可以少一点。
可是回到家之后,又会为他在图书馆闯的祸而对他发脾气。
「不用道歉。我们就是来帮助你跟雄大的。」
听到泽山的话,雄大的母亲更是放声大哭。
*
泽山带走了高木太太,雄大则由别的咨商人员带走。临时咨商室里只剩下郁和柴崎。
不意地,柴崎低声说:
「伤口去弄一下吧。」
「咦?」
「手啦。那是雄大抓伤的吧?都红肿了。」
柴崎对郁讲话从没有过这样不耐烦的口气,很明显是想赶她出去。郁默默起身,临走时回头看了看柴崎,却见她一点儿也不回应。
郁来到阅览室时,正好遇见刚刚结束了搜索的小牧和手冢。郁没向小牧求助,却找上手冢帮忙,她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手冢,你去柴崎那里陪她一下。」
她想,他们应该已经听说了事情的大概。
「都是我多嘴,叫柴崎把雄大偷藏的糖果拿去还给他妈妈……他妈妈一定是因此更把气出在雄大身上,才会——」
「她在哪?」
换做是平常,手冢会摆出嫌弃的表情,冷言道「为什么找我」。
「业务部楼层的二号小会议室。」
没再多说第二句话,手冢掉头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笠原小姐,你也尽力了。」
小牧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