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记得我们约过下次一起出去吗——这种话郁问不出口,而且在眼下这种要把外出地点写在行动预定表里的时期,她也没胆量让表里出现显示两人一起外出的相同地点。如果是公认情侣或是同性朋友也就罢了,只是上级和部下却没有在交往的男女在休息日一同外出,这肯定会引来旁人的戏弄,而堂上又特别厌恶那种戏弄。
如果我告白的话,胜算能有几成呢?——郁发觉到自己已经在考虑这种毫无进展的情况是否有突破的可能。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但一想到由自己发起这种突击会不会有违和感,郁不禁抱住了头,脑海里完全发现不出乐观前景的想象。
——总觉得,他只会摆出冷淡的表情回一句“……然后?”
客观来看,到目前为止堂上的确是有过不少让郁能够期待的言行,最近一次就是黑暗中握过来的手,而且在郁禁不住将手指穿插进他指尖后,堂上也回应般地和她交缠起十指。
——照一般情况来说的确是能让人期待的事,但是,换成我的话一定是因为有特殊情况!
这种情况究竟算不算是有希望,还是仅仅是上司为了让部下冷静下来的行为,以郁的经验还闹不清答案。
“喂!”
郁因为堂上的声音而弹了下身,这才注意到小牧已经不在办公室了,行动预定表上则新增了“公休:武藏境、三鹰附近”这一排端正的字迹。
“不在你的日志上盖章我可就下不了班呐。”
“对、对不起,马上了!还差一点!”
郁赶紧埋头进日志里。
算了,先不管了——反正在当麻的事件结束之前也不可能有闲暇去考虑这种让人心神不宁的事,郁暂时下了这样的决定。
“写完了,麻烦你盖章!”
郁将日志递出去后,堂上细致地检查一下才盖了章。
“那我先下班了。”
“嗯,去吧。”
就在郁走出办公室要关上门的时候,堂上漏出了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
“下一次……看样子还早得很啊……”
堂上显然不是要说给郁听的,而已经拉上门的郁现在也做不到再打开门去问。
——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耍我吗?!
郁感受着针扎般地心痛,关上了门。
——不过,如果刚才的“下一次”是指电影的话,这应该和特殊情况没关系,说不定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
小牧向警卫出示证件之后出了队员专用的出入口。
偶然将目光扬上空中时,他才发现从门上跨过的樱树枝头已经染上了粉色,这是开花前的色彩,紧紧闭着的花蕾大概还要半个月才会绽开。
小牧边喃着“已经是这个季节了啊”边迈开步子将樱花抛在了身后。
接力报道是从女儿节前开始的,到现在已经过了大概三周。
从保护当麻开始也已经过了约两个月,在这期间小牧都没怎么和毬江见过面。
(抱歉,要开始忙了。)
在事件开始时小牧给毬江发过这么一条短信,而毬江也回了一条——
(我知道了,你要小心哦。)
偶尔两人会在图书馆附近碰到面,但也只是相互笑笑,连话都没能说上。去年毬江高中毕业后补习了一年,今年成功地考上了第一志愿的大学。去年在考试前上补习班时毬江也因为听觉障碍而受到了影响,高三时没能应届考上想读的大学。虽然毬江也想过是否要修改志愿,但考虑到听觉障碍者能适应的大学生活,还是决定补习一年再考一次。
毬江考上大学的事小牧并不是听她本人说的,而是通过母亲给宿舍留的言才知道。那时情况正紧张,小牧只给毬江发了一条祝贺短信,毬江也回了。对于有听觉障碍的毬江来说,要通过电话来交谈是很困难的,但那时的情况也不允许小牧抽身和她见面。
因此庆祝的事也就暂时放在一边,不过毬江也没有发来一条不满的短信。
现在的情况连见个面都不容易啊——这么想的小牧不禁露出了苦笑。
不知不觉间小牧在毬江家里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前毬江的母亲都会在玄关和他拉一些家常,现在却不怎么拖着他闲聊,小牧也就随着她这份心直接往毬江于二楼的房间走去。
大概是之前约过时间的关系,小牧用力敲了几下门后,门很快便打开了。
“抱歉,这么久没能见面。”
小牧还是不自觉地先赔了罪,毬江却笑着摇摇头。
“我知道现在情势很严峻,小牧你没事就好了。”
只不过才两个月没见,毬江看起来就成熟了不少,大概是四月开始就要成为大学生,今年要满二十岁的关系吧。
“能稍微放松一下了吗?”
“嗯,暂时算是。要带薪休假还不行,公休外出也要先说明地点。”
小牧边说边坐在了床边,毬江没有起身坐在他旁边,只是将坐着的椅子转向小牧的方向。
看到小牧定定望着自己,毬江有些不解地偏了偏头。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