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的《自由》,在展出期间我一定会来看的。”
说完这句后,克宏便没再回头地离开了。
“玄田队长由红十字医院救护,献血的安排、还有血库和凭队员献血还不够的分,都由县厅全力协助解决。”
发生了太多事,郁反而能用平静的声音做出报告,救护车开走之后的特种部队才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沸腾起来。
“拜托了你父亲吗?”
堂上问了之后,郁像是回想起情况一样地歪了头。
“我哭着去找家父时,县知事就把协助的事交给家父处理了。”
“你还真是做了件大胆的事啊。换作我们就做不到了。”
不过堂上又补充了“谢谢,带你来这里真是太好了”。
“家父……只是恰好在县厅工作而已。”
“这也是命运的安排。”
县展的入场时间似乎又推到了正午,不过参观者也在某种程度上预想到了第一天会有的混乱,并没有人来抱怨。
——在那之前防弹玻璃罩裂开的《自由》要换上新的罩子,战斗的痕迹也要尽量处理掉。
——玄田队长的血迹不用泥土盖住的话会吓到参观者。
郁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些事时,突然发现队员少了很多,问了堂上之后,得知能献血的队员为了去医院而到准基地集中。原本是打算等医院那边掌握情况后再过去的,但听了郁的报告后,现在已经过去了。
“啊,我也是O型,我也要去。”
“你就算了。”
堂上用上了劝说的语气。
“你脸色一片白,肯定贫血,就算是去也通不过检查。我们班虽然不能帮输血,但除此之外要做的事也堆成山了。战后处理都还没着手,而且也要用留下的人员编排出适合的轮班做警戒。”
“队长能得救吗?”
郁求助似地问了这么一句,堂上像抑制不住般用力抱住了郁的肩。这份力道强得如同在寻找排遣情绪的出口,郁从中明白了堂上也和自己一样,除了如此坚信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好了,我们来做我们的工作吧。”
放开郁肩上的手,这么说着的堂上利落地迈开步子,郁像是为了追上他的背影般小跑着跟了上去。
※※※※※
县展期间预计参观者会有两万人,要散发给这些参观者的场刊放在县立图书馆内的仓库里保管着,每天只拿出必要的数量。
在围绕着最佳作品《自由》展开激烈的攻防战——以及美术馆因受过激支持团体的袭击而剧烈动摇的时候,有人来到了这间仓库。
来人是茨城县立图书馆长须贺原。
自从前来支援的图书特种部队抵达之后,须贺原的脸色就像是被逼入绝境一般从未好过一刻。现在,她避开人拿着一罐液体潜入了仓库内。
“你作为负责人只要好好待在馆长室就好了,除此以外我们对你没有其他希望。”
对身为最高负责人的须贺原,防卫部的干部队员们对她没有他求,这等于是只将须贺原当成形式上的负责人而已。
待在防弹的馆长室里,须贺原不知道攻防战的结果如何,不知道《自由》如何。而处在可以说是生死关头这样重要的事态下,须贺原也没有积极地打听情况,自然也不会有人主动来向她报告。
对须贺原来说,比起《自由》这种作品的守护始末,玄田在图书特种部队到任时对她说的话要重要得多。
水户总部应付不了大规模攻防战,这种状态是她造成的。
要她拿出就任前后在审查中守护书的实绩。
准基地扭曲的状况,特别是身为防卫部二监的准基地司令无法和她平等谈话。
玄田说会把发现的所有扭曲情况向中央报告,而且她不情愿地整理出的审查实绩数据当中也能明显看出自己就任后被没收的书数量激增。
声称为了守护文化而使用武力,这是违反民主主义的——当“非抵抗者协会”的竹村等人说着这话和须贺原接触时,她就有了在自己就任期间可以不出现审查下的伤亡、不用为这种牺牲负责的打算。她也的确认为这种思想是很崇高的。
但是现在,这些数据就如同在须贺原身上烙下了她向审查卑躬屈膝的印。须贺原制造的她所认为的崇高体制,如今完全瓦解了。
而歌颂着那种崇高思想的竹村,在须贺原被逼入职业生涯的末路之后,一次也没有提出过会面。
什么“一起让非抵抗的战斗发芽吧”这些最初说过的话,什么“市民运动和茨城图书馆界的运动”这些理想的话,现在全都放下了。
须贺原不得不独自和这次职业生涯的危机做斗争,被她视为竞争对手的女公务员早已爬到了她无法追上的高处。
来自各个方面的重压已经让须贺原达到了界限。
“可疑品……”
须贺原一边打开拿进仓库的罐子一边不断地喃喃自语。
“……不能收。可疑品不能收。可疑品不能收。”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
“我的履历、我的履历、我的履历、我的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