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不好意思,我到外面接。”
看过液晶屏后手冢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大概是兄长慧打来的,留下的堂上班三人脸上都带着担心。
“喂。”
手冢以极其冷淡的语气接通了电话,慧也习惯地苦笑了下。
“下了很精彩的一步嘛,图书队。”
手冢差点不假思索地冲口说出“说得好象自己和图书队没关系一样”,最后还是忍住了,但“这家伙到底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的焦躁感还是缠在心头。
“是玄田三监的方案?”
“和你没关系吧?”
“别说得这么无情嘛,我也是图书队的一员,而且也对水户的状况很担心呐。”
慧的语气就像是明白了手冢焦躁的源头,又故意在戏弄他一般。知道自己一旦开口,“怎么个担心法”这种讽刺就会溃堤而出,因此手冢沉默地忍耐着。
不巧妙也没关系,只要把这家伙的话听下去,记起来就行了。——手冢想起了柴崎刺过来的那句“别以为你能和我竞争”。
“总之,这是很漂亮的一招,你的上级很能干嘛。”
“嗯,我很尊敬他。”
对上级的好评手冢没有理由否定,便点了点头。
“为了对此表示敬意,我告诉你一点这边得到的消息吧。”
“哦,那还真是谢谢啊。”
手冢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点抑扬顿挫。但换作以前的他,一定只说句“用不着”就话也不听地切断电话了,现在能做到这样就是他忍耐的成果。
慧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地笑起来,对刚才的手冢给了句“以后能带上感情的话就表现得更漂亮了”这样的评论。
“这次茨城县报来请示的战斗时间会通过。”
图书队也能猜到这一点,不过——
“有什么根据吗?”
手冢坦率地将疑问问出了口,就像郁一碰到不明白的事就立刻会问一样。高傲的兄长应该很乐意指点,基本上他就是很喜欢将自己的知识教给他人的性格。
如果不是理念不同,慧一定会是一名很照顾手冢的好前辈。
“这一次,执着于最佳作品《自由》的只是媒体良化委员会,法务省因为内阁的牵制并不拘泥于此,特别是知事的态度又这么强硬。相对地,良化委员会应该加上了《自由》必须在战斗开始前做好安置,其他作品就不再审查的要求。”
正如手冢所料,慧详细地做了说明。
以前手冢还在上学时也问过很多问题,慧每次都很高兴地教给他,这种不愿想起的回忆被现在的情形勾了出来,手冢的脸色越来越沉了。
“对法务省来说,那只不过就是一件制服——而且还是仿制品被撕破的拼贴画。但,你也是穿着制服的人,应该能明白吧?”
“……嗯。”
自己选择穿上的制服,至少象征着自己有选择这个阵营的自豪和觉悟。
媒体良化委员会在审查当中有着怎样的自豪,这是手冢一生也无法理解的问题,他们的理论也只会令手冢觉得蛮不讲理。但是,象征着这种蛮横权力的制服若是被神圣化,一旦被他人亵渎时会激起何等强烈的愤怒也是可以想象的。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对自己做出“你们的权力是不正当的”这种弹劾。
“不过,媒体良化委员会充其量也只是法务省的下属组织,他们无法违抗法务省——延长来看也是内阁的决定。而法务省的方针已经订好了。”
“……对我说这些行吗?”
手冢之所以会泼冷水,是因为慧如此大度地泄露出从机密管道得到的情报,这反而令手冢感到可疑。另外……
和我说到这种程度没问题吗——手冢对在这种紧要关头还会这么想的自己感到可恨。
“反正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信吧,你的上级也是。所以说与不说都一样,而且这是流出外面也无妨的情报。简单来说,就是‘这次的审查事关良化委员会的面子’这么个问题而已。”
慧的话听起来像是有理又有点牵强。的确,手冢的上级们还没有天真到如此轻易便会相信慧的话。
听到慧说着“多谢你替我担心哟”的戏谑语调,手冢升起了自掘坟墓的悔恨,就只有面对这个男人时,他一点也不想给对方得意的机会。
“这次的审查就只有开幕日当天的一次,法务省以次数再多也没有意义为由没有批准其他审查。要不想让作品被公开,不在第一天开场前没收就毫无意义,另外开场之后,如果在有参观者进出的情况下拖长审查抗争、扰乱县展的话,事态恐怕就会从茨城县延伸开去,演变成中央即使交出审查权之外的东西,和地方行政之间的关系也依然会恶化的情势。理由似乎就是这样。在这种情况下,法务省可不想被追究责任。”
慧最后的一句“反正理由这种东西,只要想编就什么都能编得出来”让手冢边听边露出“服了他”的表情。
以结果论,不管是媒体良化委员会还是图书队,都只是在奉陪一场权力游戏,但在其中克尽职守就是双方阵营各自的工作。
“多谢。我不能判断真伪,就先道谢了。”
手冢这么说之后,慧不知出于什么意图加了句“代我向你的朋友笠原小姐问好吧”才切断电话。
慧的情报可信度很高,这从第二天送抵的媒体良化委员会的审查代理执行通知中得到了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