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
慧也过了好一会才给出回答,就像是含进了对郁的不屑。
“那么说,你是要容忍这个构造扭曲的社会,要让无法解决根本问题的扭曲战斗继续下去吗?”
——不对!我才不想认同这样的社会!这样的社会是不对的,我很讨厌!但是——
“但是,已经是这样的社会了,再怎么讨厌也没办法,所以才要珍视现在留下的自由啊。为了更好的未来而暂时忍耐的人或许
是有,但是全部人都这样又另当别论。我认为谴责不愿抛弃目前自由的人是不对的。”
想读书不是几十年后的心情,而是现在的。为了正确的未来而舍弃自由的人很崇高很可敬,但,贬低做不到这一点的人就不对
了。
“为了更好的未来而舍弃自由,这是一项很伟大的权利,很值得尊敬。可是,将这一点当成义务强加在他人身上的话,我们就
和媒体良化委员会没两样了。有舍弃的权利,也有不舍弃的权利,怎样选择是每一个人的自由。”
“那么,笠原小姐认为应该怎么改变当今社会?你也不觉得现在这个社会很好吧?”
“这个嘛……”
想这种事又不是我的责任——郁怀着这样的恨意瞪着慧。但现在这里没有柴崎没有手冢没有小牧,也没有堂上。
“比如说靠政治家……”
“等政治家自发地行动起来?”
“靠民众运动……”
慧冲被自己咬着不放的郁带点恶意地笑了,在他眼里郁一定被逼得很辛苦吧。
“民众不会行动的。只要自己的切实利益不被侵害,会行动起来的人就非常少。就算会有不满,但只要不涉及到致命处,大多
数人都会选择逆来顺受,一边抱怨一边忍耐才比较轻松。非常遗憾的是,会将‘无法自由读书’和‘言论不自由’当成致命伤的人
比你想象中的要少得多。也正是如此,媒体良化才像理所当然一样得到通过,形成了现在这个社会。”
慧的话是事实而且很正确,这些郁无论如何都无法反驳,所以她也放弃了反驳。
“我很笨,难的东西理解不了。”
郁干脆大大方方承认下这一点。
“不过,我认为图书队为了保护现在的自由而战是正确的,也为图书队的战斗而骄傲。所以我无法同意手冢先生你的想法,无
法接受参加‘未来企划’的邀请。”
慧无言地看了一下郁,然后从喉间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我服了。所以我才对付不了感觉派,最后竟然来这招。”
郁不明所以地歪了下头,慧笑着作了补充。
“不管我这边怎么讲道理,最后总是被‘我听不懂,总之讨厌就是讨厌’翻盘。就像你这样。”
——好象完全被当成傻瓜了嘛!
郁生气地撅起嘴,慧则向她这边探了探身。
“好,那么我也从通俗易懂地说吧。”
意识到还有内幕的郁往后挪了挪和慧探过来的程度一样的距离,慧完全不在乎郁表现出的这种棘手之意,就这么开了口。
“老实说,我想找的不是你。我想要的是光。”
光,郁花了几秒才认识到这个名字是指手冢。
“那家伙实在太倔强,总不肯答应我的邀请,所以我才想改从他的朋友下手,看看他的态度会不会软化一些。前一段时间拉拢
了他的一个室友,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看起来他和你的关系挺不错,所以我才来拉拢你。”
——啊,原来是这样。
“叫我出来的借口也是假的吧?”
那家伙在电话里夸奖你的事要保密哟——这种感觉的暗示。虽然慧说郁和手冢的关系不错,但扯上这个问题的话两人就会立刻
反目了吧,而且是认真又严肃地完全闹僵。
“这一点上倒也不一定算是假的。至少对那家伙来说,比起砂川,你才是更有效的饵。”
“……果然是太好懂了,好懂得都出现不少失礼了呐,刚才那些话!”
没有给郁多思考“俗又是什么”这个问题,慧的下一击又来了。
“能帮我传句话吗?就说‘只要你过来,我就让笠原小姐的查问立刻停止,并且为她洗刷污名’。”
郁的脑中刹时间一片空白。
这种事——她甚至不知道这句话自己有没有喃出口。
“要我暴内幕吗?从一开始,那就是我为了能和光做交易采取的手段。砂川是‘未来企划’的会员,一切行动都是遵照研究会
的指示,包括让你和光帮忙搬隐藏书籍那点。”
换言之,慧已经连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要怎么善后都已经计算好了。
郁颤抖起来了。
“……好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