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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
听了柴崎话后,朝比奈不知该如何搭话,最后只得小声地接了句“令人难过的事”。
“成立时的图书馆只是一个不可靠的脆弱组织,又带有非营利的性质,光是要站稳脚跟都要拼尽全力了吧,因为当时的国家方针是富国强兵。”
图书馆增加的契机之一是作为日俄战争的胜利事业,各地如今都还留有以战胜纪念为起源的图书馆。
因为从战争中获利,所以图书馆也有过一端战时积极协助国家进行国内审查的历史。
“如此地不择手段,作为后世之人,回顾那段历史时真的是非常难过,我们也觉得脸上无光。”
柴崎诙谐地笑了笑,朝比奈也就不再顾虑地笑开来了。从一个人的谨慎之处可以看出他的人品,因此柴崎初步判断他是一个不会令人讨厌的好青年,表里如一。
“那么,关于那段历史图书馆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大概是和工作有关吧,还真会抓提问的时机。不过朝比奈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不想回答的话也没有关系”,但他的这种地方倒是没有给柴崎带来负面印象。
“啊,我更正一下,并不是问图书队的意见,只是柴崎小姐个人的意见。”
这个装腔作势的前提让柴崎苦笑了一下。
——这种狡猾的防御线算什么啊。但即使不是官方的采访也不想漏出空隙,这样的性格连柴崎自己都觉得太自以为是,一点都不可爱。
“我觉得图书馆应该常常自省自己并不是沿着正确的道路走过历史的,正因为积累了各种各样的错误,才有了今日的图书队制度。只有在自觉自己是犯过错误的组织这一基础之上,运用图书队制度才有其意义。觉得自己没有错误便是一个组织快速腐败的开始,而且在这次当中维护正义和保存自身的区别也相当微妙。”
“你是指媒体良化委员会?”
柴崎笑着偏了下头回答“你说呢”。就算不是官方对答,以柴崎的标准而言,不落下话柄是她的底线。
吃完午饭之后,柴崎为了看表而微微抬了抬手腕,朝比奈立刻说着“时间差不多了吧”就拿走了帐单。柴崎这个举动并不是有意的暗示,因此她自己反倒吃了一惊——这家伙眼很尖嘛。
“那么,我的份。”
柴崎从钱包中掏出付自己一份的散钱,这是她一向的坚持。
“我是在这种时候不会欠男性人情的主义者。”
明确地说出来之后,朝比奈有些居丧地收下了钱。柴崎的这种举动当然是为之后也能拒绝而做的准备,但是——
“我还能向你请教有关图书馆的事吗?”
出了店之后朝比奈先发制人了。
“我没有其他在图书馆里工作的友人,所以还要多多麻烦你了。”
他已经在若无其事中巧妙地将柴崎摆在了友人的位置上。工作和私人间的缝隙受到了冲击,柴崎的回答有一瞬的犹豫,而朝比奈又加上一句“当然是在你有时间的时候”这种巧妙的牵制。
连拒绝的空隙都给对方先封死了,柴崎也只能苦笑。这种时候如果说“这样我很困扰”而拒绝的话,就真的是太自我意识过剩了,而这是柴崎自己的美学意识所无法允许的。
“如果我能对你有帮助的话。”
只剩下这么回答一途,应该说这个时候柴崎已经输了。
“那么,这个能请你收下吗?”
朝比奈一边说一边掏出了名片,是用电脑制作的简单名片,只有着名字、手机号码和邮箱,很明显是用于私人场合的。
“只是收下的话。”
柴崎的言外之意是没有交换联系方式的意思,朝比奈笑了笑。
“只要收下就好,目前。”
既然对方这么说,那柴崎也没有理由再拒绝,只得收下,并且感叹了一下对方这一熟练的手法。
说完“再见”之后,朝比奈向车站走去,目送他的柴崎微微皱起眉头。
最初只把他当成有教养的好青年似乎有点侮辱对方了,“说不定是个有趣的家伙呢”,柴崎为脑海中的朝比奈换上了不服输的印象。
※※※※※※※
这一天柴崎回到宿舍时,郁已经不出她所料地等着了。
“呐呐呐,朝比奈先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我们又没有谈到能够明白人品的程度,吃过饭之后马上就分开了,你不也看到了吗?”
“真是的,我是问你怎么想嘛!”
“好痛!”
被拍了肩的柴崎立刻悲鸣出声,郁慌忙边说着“对不起”边帮她按摩肩膀。
“真是,你认真打过来的话,弱小的我可是会坏掉的哦。”
“对不起,一时忘了收力。”
柴崎又对着一边说一边控制力度做按摩的郁吐槽了一句“我是说不要拍我啊”,郁不好意思地笑着搔搔头,然后又开始逼问。
“呐,到底是怎么样嘛。”
“比原来想的要有趣吧,就目前而言。”
“咦,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