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稻岭进到阅览室时,包括读者在内,室内的气氛就像是冻结了一般地诡异。
玄田立刻靠上前说明情况,从头到尾听了一遍之后,稻岭的目光定在了鸟羽的身上,鸟羽则移开了和稻岭对上的目光。
“这个决定太仓促了。”鸟羽的目光更加飘忽不定了,他几乎不曾和稻岭对视过。
“关东图书队会立刻着手调查,不管结果如何,都请你记住事情不会就此了解。眼下你没有等我前来的越权行为就已经造成了很大的问题。图书队的指挥系统还没有过因外部压力而出现混乱的前例,我不得不对你是否适合出任代理馆长一职表示怀疑。”
在稻岭这平静却坚定的话中,鸟羽无力地垂下了肩。
※※※※※※※※※
在抱着膝团起身躲在院子里灌木丛下的郁头上,一个声音降了下来。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会感冒的。”
不用看都知道是堂上,所以郁没有抬头。
“你就不能找些更像是女人会去哭的地方啊。”
堂上似乎找了很久,他在郁面前弯下腰,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头。
“刚才抱歉了。”
郁明白他是在说刚才打自己的事,不过那种事她无所谓,堂上为什么在那时打了自己郁也有些明白。
但是——
“为什么阻止我。”
只有这一点不想被责备,郁直直地向上看着堂上。
“能争取到时间的话,说不定稻岭司令就能赶上了。”
“也可能还是赶不上。”
堂上冷淡地泼下冷水。
“他们就是急着要代理馆长那句话然后收队,搞不好连你都会被扣上妨碍任务的帽子一并带走。”
“我已经有觉悟了!”
“正因为如此。”
平静的声音挫掉了郁的反驳,堂上稍稍皱起了眉。
“正因为知道你有那份觉悟。”
好狡猾,现在才说这种话——这样想着的郁埋起来了脸,堂上则用很不痛快的声音小声说着“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向敌方交出两个人”。
“小牧教官会怎么样?查问会……”
“没有过前例,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扩大了良化法的解释,将面向媒体的取缔权解释为同样适用于个人。会发出传唤令是因为小牧有一定的阶级,这不是针对小牧个人,而是要制造出对滥用媒体公共资产的公职人员加以取缔的例子,暗地里的算盘则是要通过让小牧承认故意侵害人权的行为,最终达到将嫌疑扩大至整个图书队的目的。”
从最在意的地方往后推,郁就越不安。所谓的“让小牧承认”是什么意思?简直就像是在说要屈打成招一样。
堂上像是要避开郁的目光般垂下了视线。
“关于媒体良化法的实施并未设立外部监察机构,只能是当事人提出不服审查的自诉,但处在被监视状态下的小牧是没有办法的,从目前的情况来说,也很难夺回他。”
郁拼命地思考了好一会,但不管怎么想都无法具体地把握到事态。——啊,现在才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虽然原来就很笨。
“……那么,小牧教官会怎样?”
“敌人会囚禁小牧并设法取得让情势倒向他们一边的供词吧。那种密室审问,就算有什么过分的行为也很难找到证据证明,当加害的一方是一个组织时就更难了。”
“难道会使用暴力?”
“那样的话就会留下受伤的证据,但其实那样反而更好,如果被抬进医院的话,我们还能从医院里要回他。”
不安的旋涡让郁心中一凉,堂上竟然会说出施以暴力反而更好的话——也就是说实际上是施加精神上的压迫。
“图书队会根据第三十一条的资料提供权来对抗,给图书队员施加压力可以解释成是对资料提供权的侵害。”
堂上笑着继续说“所以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了”。
“而且队上已经对这件事展开调查了。救人的一方反而消沉,这怎么行。”
——你才是,不要用这种表情笑啊。这种焦躁得要想迁怒的笨拙笑脸,这种光看就令人觉得心痛的笑脸,这种明明白白写着“如果自己能代替就好了”的笑脸。
——不要为了让我安心而勉强自己笑。
“教官才是。”
郁挑衅似地扬起下巴。
“请打起精神来吧。”
啊,为什么我一定要用这种顶撞的口气说话啊——连郁都对自己恨得牙痒。
堂上苦笑着再一次敲了敲郁的头才直起腰来,但郁感觉到他是在对自己说“谢谢”。
※※※※※※※※※
简单来说,事情的发展就像是传话游戏一样。
话要从毬江读的高中开始说起。在课间休息时,同级的同学向正在读小牧推荐的书的毬江搭了话。
只是“有趣吗”、“在哪里借的”这种没什么深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