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辈的人都是很难赶得上堂上教官和小牧教官的了。”
“什么?”
“那两个人是图书馆大学的最后一届毕业生哦。”
郁又问了一次“什么”。
“十五年前图书对成立时,因为担忧以前战斗为前提的组织化而辞职的图书管理员一下子多起来了,还引起了社会问题。那个时候为了尽快培养出优秀的队员,由图书队组织运营的教育机关就是图书大学。学习内容包括在职训练和各种技能培训,后两年听说还会参与事务作为准队员实习,毕业的同时以成绩授以士长或三正的阶级。那两个人就是从三正开始的哦。”
“哇!那是什么学校啊,我也好想读!为什么现在没有?”
“表面上的理由似乎是确保到一定人数之后就停止运营了。流言有很多,有说是被媒体良化委员会击溃了,也有说一开始就是以‘十年闭校’为条件才通过政治交易取得了开校权。”
郁的表情变得僵硬是因为柴崎说的第二个流言。
“你以为图书队就不会做台面下的交易?”
柴崎露出担心郁的表情,郁却因为这个像在可怜自己一样的表情而说不出话。
“日野的噩梦之后仅仅五年,图书队就组建起来了哦,件件事都光明磊落的话这种速度是不可能的吧。你最好还是要习惯一下这种事才行。”
图书队又不是正义的使者——柴崎也会这么说吧。郁从入队以来已经听好几个人这么说过了。
但是,柴崎的话还要辛辣。
“在事先准备好的漂亮舞台上战斗,这只有民间传说中的正义使者才做得到的哟,在现实中没有人能够一场开场戏都不唱吧。若是没有被骂的觉悟,就别干什么正义使者了。”
剑一般锐利的语言将郁刺伤了。——我还真是天真呐。
郁突然俯下身,被炉上落下了两滴水珠,然后第三滴、第四滴、第五滴……不断落下。
“对不……”
对不起,是要对谁说?对柴崎说的话也太奇怪了。——郁这么想着中断了话,而是说了“是啊”,柴崎从一旁抱住了郁。
一种温柔的美妙感觉渗进郁的心中。
“我乱说的,对不起。你不需要赞同也没关系的,这种事情。我只是想说些偏执的坏话而已。”
这种不像柴崎会有的人情味反倒让郁不知所措了。
“你实在太纯粹了,我才想戏弄你一下。不过如果你露出一副很理解的表情,那我一定会失望的,其他人肯定也是。”
被柴崎说了自己不用赞同也可以,郁想了很久才再开口。
“……不管图书队成立时发生过什么事,我还是会尊敬现在的稻岭司令。不管图书大学有什么内幕,在那里学习的堂上教官和小牧教官的意志都不应该被贬低。不管图书队究竟做过些什么事情……”
是你甘愿顶着污名来守护它——王子是这样对被责难的郁说的。
“因为有着即使惹来污名也要守护的东西,图书队员和全队才甘愿一起承担责任。”
“是啊,正是这样”——柴崎抱着郁这么说。
“堂上二正。”
加完班的堂上回到宿舍,这时在他房门口张望的是被他拜托去打扫客用房间的后辈士长。
“已经收拾好了。”
“噢,麻烦你了。”
“另外,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忘掉的东西。”
士长边说边递过一本周刊,接过来的堂上表情严肃起来。
“……是放在哪的?”
“垃圾桶旁边,因为没丢进垃圾筒里,就姑且拿过来了。”
“我知道了,这个我来处理。麻烦你了。”
士长离开之后堂上又重新看了一次封面。是《周刊新世态》,但不是最新一期,而是挺早的过刊了,而且是堂上记得特别清楚的一期。
翻到记忆中的大概位置时,堂上看到了有一页带着折痕,而且明显有常常打开到这一处的痕迹。
在有孩子们参加的图书馆公开讨论会的报道中,刊登的几张照片里有一张拍到了郁。是从背面照到了侧脸的站立姿势,介绍语是“为图书馆主办的讨论会做警备的队员,她的心多么正直”。
被误登上去的这张照片,让害怕被父母发现的郁担心得要生病了。
为什么克宏会有这本书,又为什么在离开时留下了,这其中似乎包含了种种纠葛,但堂上并没有去想——自己没有思考那些的资格,对方只不过是留下了和自己有关的东西而已。
克宏大概只想托寄某种心情吧,不管这有没有传达到堂上那里都无所谓。
堂上合上书,将它插进了书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