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前的那一天,我目击到少女U·U,而U·U同样也目击、注意到我。我目击到冲向被大卡车辗得四分五裂的友人身边放声大哭的U,还有在做出那些举动的前一刻仍有条不紊帮玩到一半的游戏存档的U,于是我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其实我就是逃走了……而她,看见了落荒而逃的我。
她知道自己的本质已经被我看穿了。
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想封住我的嘴……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是吗……原来她有自觉啊。
所以她一直隐藏着已有自觉的本质过活吗……甚至到了不得不监禁目击者的程度。
自从发生那场交通事故的这一个星期以来,她总是在上学时、在走到事发现场附近时握着直笛……不晓得到底是不是这样,但这段日子以来,她都埋伏着想擒下我吧?在通往学校的那条路上,靠着仅有的一点时间一直等着我……而我居然还大剌剌地自动走到她面前,我的警戒心实在太松散了。
我当然也有想过,既然我都看见她了,对方也很可能会发现到我。但就算考虑过这种可能性,谁又料想得到一个小学女生会直接采取行动来对付自已呢?
我的确对U的怪异举动(这么说好吗?)感到害怕,但要说的话,也就只是这样而已。我又不是目击到U杀人的现场什么的。U虽然很怪异,但她认为重要的优先顺位绝不会是伦理道德,更遑论是法律的苛责。
可是她却花了这么多的功夫和时间就为了封住我的口,说真的,谁会料想得到呢?
……不。别再扯那些难堪的藉口了,我应该预测到的呀。如果是我,应该是能预测到这一点的……对那个孩子而言,自己的『优先顺位』被其他人知道了,这是多么丢脸、多么屈辱的事。装得像个怪人来隐藏自己异常之处的我,原本就该预测到这种状况才对。
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就大意了,这种理由一点都不能使人信服。正因为她是个孩子,才会觉得羞耻到无法忍受吧。就算写不出『羞耻』这两个汉字,也不表示她就没有羞耻心。用俗气一点的比喻方式,被别人看清了内在对我们而言,可是比被人看穿性癖好还要更残酷的一件事。
所以U会祭出如此强硬的手段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应该说,以她的状况来看,除了祭出强硬的手段之外也别无他法了。我想她心里应该没有半点纠葛或踌躇。就这一点来说,她确实还是个孩子,那些伦理道德或良心之类的东西部尚未萌芽。那些都是在未来的生命中才会慢慢添加孕育的。
我不是空口无凭,请大家回忆一下在念国小三、四年级的时候,究竟做了多少欠缺良知的恶作剧吧。那些教人不敢置信的蛮横暴行,都能心平气和的付诸实行对吧?只是因为小孩子对大人没有大肆残害的欲求,才没酿成什么重大事件罢了。没想过会给别人带来困扰跟残害他人是看似相像其实全然不同的两件事。
就算如此,绑架监禁这码事也未免太跳跃了……是因为当时的我已经是个大学生了,而到现在变成三十岁的作家才有的观念吗?因为我已经学会看人脸色、学会卑屈过活,学会向人献媚的关系吗?
总之就是这样。冗长的前言到此告一段落,我的精神创伤就从现在开始形成。舞台已不容变动。
要在二十个字内解释完就是这么回事。
十年前,我被一名少女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