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了不起了。不过这或许是因为除了写文章之外,我根本做不了其他事,由于自己的软弱无能,才能勇往直前的关系吧。
但如果没有发生过那件事,可能我到现在依旧是一事无成,又或者我会因擅长写文章的特性而找到其他相关职业……不,就是不觉得会有这种事发生,所以大概会选择一个毫无关系的职业吧。世界上多数的人所做的工作都跟自己擅长的技能无关不是吗?
有句话说「别把喜欢的事当成工作」,事实上确实是有不少将喜欢的事当成工作而感到痛苦的案例,但能将自己擅长的技能当成职业,一般来说仍是种幸福、是种恩惠吧。
那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所以我认为应该好好感谢那个孩子才对。那个孩子,那名少女。我只是想想,绝不会真的去感谢她。
具体的日期就别多加着墨了。
季节也是。
那一天,我正从当时租贷的学生单人套房式公寓踩着自行车前往大学。写出这段话时我忽然想到,最近好一阵子我都没有骑过自行车了,忽然觉得有些怀念,但在我把曾经发生过的那件事讲述完之前,大概不得不与那股怀念过往的情绪持续对抗下去吧,思及此,实在是有些厌烦,好像连心情都受到影响了,但我还是会继续下去的。
难以判断现在的我与当时的自己究竟哪一边的自我意识比较强烈,但面对当时把登山越野车当成通学用自行车的他,现在的我也不得不退让一步吧。骑着明显不适合出现在城镇街道上的自行车,不是在车道间穿梭而是稳当地在人行步道上行驶,一个以安全为重的大学生。
一如往常的上学路径。我为了出席第一节课而奔驰着。虽然渴望成为作家,但相较之下,也算是挺认真上课的好学生。在大学这种地方,不喝酒的人多多少少都会遭到排拒,但再怎么样还是能到学校听课。可即使会喝酒,像我这种毫无社交能力的家伙也不可能被邀约参加喝酒众会或联谊。
总而言之,那是一段为了出席授课而必须经过的路程。我已经记不清楚大学与我租贷的学生套房公寓之间距离有多远了,但以自行车代步大概也得花上一个小时左右吧。我的意思并不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很远,而是这条路上的交通号志实在太多了。我曾经数过一次,直到现在我都还能清楚地记得那条上学路上的红绿灯总数。一共有三十二座。若把没有设置红绿灯的行人穿越道也算进去,应该超过四十个才对。
那么多的交叉路口,若没发生交通意外才不可思议吧。
所以就发生了。
在因红灯停下自行车的我面前,一个国小女生被以她的身形根本无法比拟的十吨巨型大卡车给辗毙。其实我也不晓得那到底是不是十吨型的大卡车,可是看起来就是那么巨大的卡车完全没有踩煞车,就这样直接撞飞了小学女生。
与其说是撞飞,用破坏来形容或许更正碓。就如同我先前所叙述的,那孩子小小的身体变得四分五裂,肉块、器官全散落在大马路上。只有她背着的书包安然无恙地飞到马路旁。在没有想到要放下书包的情况下,书包却遭到主人放逐,这样的描写应该足以表现出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这种事真的在我眼前发生了。
完全没有呼救的余地,这是件当场死亡的意外事故。
因为是红灯,换句话说,是那孩子无视红绿灯穿越了马路,但必须接受的惩罚却是如此凄惨的悲剧。
卡车立刻踩下煞车,但因刚才的意外冲击,就算这么做也无济于事,卡车就只是在越过斑马线后突然停下罢了。
这一天,一条小生命就此殒落了。
以状况而言就是这样。只是针对事发当时的状况来说的话。
但,要是大家在这里有所误解就不好了。近距离目击这场悲剧性的交通事故,确实对我往后的人生带来极大影响,也造就了我的精神创伤,但并非是让我成为作家的契机。
至今为止,我所发表的小说里不仅是少女,各式各样的角色都曾经历过状况各不相同的交通意外,那并不是因为我曾在这一天目击了这场意外事故,我只是单纯想表达交通事故发生的频率就是如此频繁。
我经常目击交通事故。不只是在有许多交叉路口的这座城市,而是到处,出外旅行也好什么都好,我遭遇过不少交通事故现场。这三十年来,我真的看过太多了。我以为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连我自己都曾三度被辗过。一次是摩托车、一次是自行车、还有一次是轿车。这三次意外我都落得被送医住院的下场。被摩托车辗过那次是我已经成为作家之后发生的事,在医院里我还是尽可能地继续投入工作,但执笔速度还是受到影响,知情的人大概猜得出是哪段时期吧。但不管是住院、还是对工作造成妨碍,我仍认为那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不过似乎是我搞错了,一般人好像不会像我一样频繁地遇到交通事故。最近在跟认识的人聊天时,我才知道了这件事。我当然觉得惊讶,但那个时候真正被吓到的应该是那一位才对,想到这里不禁让我有些难为情。
我并没有到交通意外频传的热门地点旅行的兴趣,一切都只能当作偶然。硬要说的话,只能怪我是在这样的星星底下出生的吧。与交通事故极有缘分的那颗星星。那到底是颗怎样的星星啊?任谁都只能歪着头表示难以理解。
在我见过的交通事故中,死亡并不特别稀奇,小小的生命就此殒落当然是场悲剧,但这时候发生的这场交通意外并不会让我特别有所感触。撇去我曾目击过的那些例子不谈,交通事故在这个世界上也不过是发生在短短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只是这件辜真的、真的就发生在我眼前,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我全身都僵直了。在灯号由红转绿后,我还是没办法跨过斑马线。
不,这并不是我真正的心情。我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的人类,才在回忆中添加了这段刻意的描写。就连我会全身僵直,也与这场事故完全没有关系。
十几岁时不太与人正常交际的我,相当欠缺感受他人疼痛的能力。一个小学女生被卡车辗毙了,就算脑子能理解这是一件悲伤的事,而事实上我也多多少少能产生悲伤的心情,但相对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