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总之,咱们得先找个地方让条威哥休息……』
虽然小龙这么说,其实他自己也早就疲惫不堪。为了『治疗』条威的伤,他已经把『气』用尽,说真的,现在的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说得也是……不快点找个地方的话……』
可是,『农夫』已经知道他们攀着流木顺河而下了,敌人又是那个精明的生岛荒太领军的精锐部队,再加上他们配备着可以探测绫乃和小龙脑波的随身机器——『搜索者』。
如果就这么糊里糊涂的露宿野外,万一『农夫』趁黑摸近,他们战斗不了多久就会被逮住的。
『绫乃!不好了!条威哥的心脏快停了!』两人从两侧抱着桑威,小龙耳朵贴近条威的心脏说。
『什么?现在该怎么办?!』
洞穴或者什么都好,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藏身呢?绫乃拚命祈祷着。
她环顾四周,发现了一处树木稀疏的角落,夕阳的红光反射到某个物体上,射入眼睛。仔细一看,是玻璃窗。
『那边好像有间小屋!总之我们先到那边休息一下!』
两人拚命抬起重得像铅一样的双脚,拖着没有力气的条威往小屋去。
打开腐朽的大门进入屋内,三人倒在地上。
小龙喘着气,环视小屋内部,发现里头摆了成堆的旧报纸。
『有报纸!那个拿来当作棉被盖,很温暖喔。』
小龙开心的将报纸堆起来,盖在躺倒的条威身上。
『我要把「气」送进条威哥的心脏,让它恢复跳动。这段期间,绫乃帮忙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温暖又安全的地方吧。』
话才说完,小龙已经将右手抵着条威的胸口,闭上眼睛,开始『气功』独特的深呼吸。
轰喔喔喔喔……
绫乃的眼睛比一般人类的感度还高,她清楚看见小龙从右手送出的『气』像光一样奔流,依顺时针方向缓慢流动成漩涡状,流入条威的身体里。
随着小龙每次深呼吸,『气流』就会流向条威,让条威原本惨白的脸逐渐恢复生气。
但是,不能就此大意。如果就这么让条威睡在这个潮湿寒冷的地方,一定立刻又会陷入濒死状态的。
这时,绫乃突然想起条威跳进溪谷之前说的话。
——去找翔。——条威的确是这么说的。
『小龙,你继续,我出去找找。』
绫乃说完,却不知道为什么,做出了与自己说的话相反的举动,她走到小屋一角坐下,深呼吸一回之后,静静闭上双眼。
这天晚上,我过八点就上床了。
晚餐是五点吃的,所以太晚睡的话,很快就会肚子饿了。
而且,昨天晚上半夜三点才睡,因为想到今天大家就要出国了,我兴奋得睡不着,所以动手开始整理模型,结果今天在学校睡了一整天。
话说回来,奇怪,为什么关了灯、上了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反而觉得好孤单,不小心开始思考起很多事情来。
早知道不要逞强,一起去夏威夷就好了。
可是去的话,结果还是一样啊!
家里没有一个人明白我为什么喜欢梦想世界胜于现实,连最懂我的老爸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懂。
不,这只能怪我自己没办法说明『为什么』,不能怪谁。
在四月底到五月中这段时间,如果一个人有了像这样的心情,大人们通常称它为『五月病』——指的是人适应不了因为升学、工作、升官等突如其来的环境转变,导致心里感到失望不安,而变得低潮。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再过一个月就不是五月了,到时候心情就会变好了吗?
无论醒着或睡着,都对一切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股窘迫的心情在我未来的人生里,会有放晴的一天吗?
如果我不经意地在老妈或姊姊们面前提起这些事,她们就会笑我『才十四岁而已讲什么人生?太严重了吧?!』
可是对我来说,不论是十四岁、二十四岁,或者是五十四岁,全都一样。
因为在路上看到的大人们,没有一个看起来是有生气的。
每个人都是想找寻什么刺激,才会来到街上,但是却找不到任何令人振奋的事情,于是每个人都摆出『唉,人生不就是这么一回事』的表情。
我看得出来。
这也是五月病吗?
『啊——啊……』
我发出了叹息,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接着,我翻了个身,转向窗户。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窗户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动。
这里是二楼,可能是鸟之类的吧?
不对啊,既然因为缺乏维他命A,而使得晚上看不见东西的这种情况叫作『鸟目』(注①),那么鸟就不可能在晚上飞行吧!虽然说这里离未开发的森林很近,可能有猫头鹰之类的,但也还算是住宅区呀!
还是小偷?该不会是色狼误以为这是姊姊的房间,想偷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