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你回来啦!王城怎么样?会议上讨论了什么事情?」
时至深夜,也真终于返回利条的宅邸。晄自房内飞奔而出上前迎接他,缠着他打听消息。拥有顺风耳的炜白虽然努力在会议期间听取重屋内的对话,但由于王城和这栋宅邸皆设有防护结界,无法听清楚内容。
「我又不可能出席会议,详情我也不太清楚,但听说大王要全国王室、贵族诸候们带着小米、贝币及丝绸进宫,都只是为了大摆宴席。」
也真解开装束,难以置信地轻笑。
「怎么回事——?」
晄瞠大双眼。
「就是你听到的这样。会议不过是虚有其名,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举行酒宴。」
也真开始叙说,会议上大王决定攻打鬼方,于是枫牙挺身驳斥大王,演变成兄弟口角,但也马上就平息下来了,尔后就是不分昼夜无止无尽的宴会。
「我们这些同行的士兵也受邀参加酒宴,大吃大喝了一顿呢。那种山珍海味,恐怕这一辈子再也吃不到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晄过于震惊,半晌过后,怒气才逐渐涌上心头。
「虽然我只在远处瞥见一眼,但那个名为梓罗罗的妃子确实是个举世无双的大美人。也难怪殷王愿意为她遗臭万年了。真想在近距离下看看她。晄,你下次会议一定要出席,再介绍我跟梓罗罗认识吧!」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王城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晏仲大人和利条大人为什么会让大王为所欲为呢!」
「别对我发火啊。我才想问你呢。」
也真耸肩。
「喜欢美酒美人那倒无妨,但是让诸候见到人民饿死在路边,这种做法实在不太明智了,而且夏季南征冬天北征,这种蠢事连小孩子也不会做。我也不明白为何亲信官员和王弟们都不出面阻止。至于殷朝的宰相晏仲,从他以往就任将军时起,就是位令鬼方与土方闻风丧胆的骁勇武人。现在是因为上了年纪,脑袋昏花了吗?」
「大王以前并不是性格这般乖戾的人啊……」
汪李受到诅咒致使黄河泛滥时,阳甲认为汪李的存在太过危险,因此曾命令自己消灭汪李。尽管晄认为应该要同等重视妖魔的性命,但起码当时阳甲是以人民的安全为第一考量。
「可是,就算是因为生病,做这些事情还是令人难以饶恕。」
「生病?经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听过这方面的传闻。」
「利条大人说大王得了心病。因为梓罗罗娘娘可以控制住大王的病情,他们才会任凭梓罗罗娘娘恣意妄为。」
「原来如此,得了心病的君王,再加上倾国美人吗?再这样下去,殷朝的未来实在堪忧。边境的诸候们经过今日一事后,想必会舍下殷王投靠邻近的大国吧。暴躁易怒的大王无谓地挑起战争,另一方面又为了讨好宠姬而大开宴席,最后恐怕会自取灭亡吧。」
也真不可置否地摇摇头,走出房间。
等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后,臂环汪李与小腿护具炜白立即变作人形,躲于晄怀中的雏鸟也变身为鸾。
「我还是想见大王一面。」
晄开口。
「见到他之后,我要亲自确认。大王究竟在想些什么?关于殷朝的未来他有什么打算?我想当面和他好好谈谈。」
「就连晏仲和利条都束手无策,他也完全听不进枫牙的谏言吧?对于罹患心病的人,无论说再多也没用吧?」
汪李显得兴致缺缺。
「可是,我没办法就这样乖乖地回陕邑去。见到大王后,如果无法沟通,我会试着拜托晏仲大人与利条大人,请他们让大王静养或是退位。」
「凤说——做事别那么拖拖拉拉的,干脆绑架大王,把他关在某个地方里就好了。」
鸾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入夜后,身体是属于鸾的,但是鸾的所见所闻也能传达给凤。
「大王要是忽然不见了,王宫内铁定会闹得天翻地覆吧。最重要的是,能将大王关在哪里?我们家是绝对不可能的哦!」
晄可以想见莉由怒气冲冲的俏脸。
「由我向阳甲王施展幻术吧。」
鸾如此说道。
「我虽然无法治愈心病,但是能够催眠他,令他减轻税租,不可出兵。」
「对喔!还有这个方法呢!」
晄的双眼顿时亮起光芒。
「可是,我们有办法破解设于这栋宅邸的咒术,前往王城吗?」
妖魔皆无法任意进出这栋宅邸通往屋外的门窗。晄独自一人虽能出入,但汪李缠于手臂上时,他总觉得手臂上有被人拉扯的感觉,因此连带地晄也无法离开。
「我和炜白变回真面目破坏宅邸的话,就出得去。」
汪李提议,但也不能那么做。
「白天调查之际,我发现在艮的方位仅有一处地方咒术力量较为薄弱。如果挪开放在那个地方的咒具,就能解除防护的咒术。」
\白指向东北角。
「利条大人还没回来,趁现在快行动吧!」
晄气势十足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