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才干,也不能代替领主。」
说话时,严的神色变得较为肃穆。
「说得也是呢……」
晄垂头丧气。即便严不说,晄也知道自己并未尽到领主应有的职责。开垦新的土地、与其他邑城进行交易、应付外敌的防御工程等等,领主的工作多如牛毛。然而,对于一介服劳役刑的犯人面言,焉并没有决定做这些事的权利。
「你应该住在陕邑,与领民同寝共食,与他们共同分担苦乐之后,你才能渐渐明白自己该为领民做些什么吧?我想焉也很希望你住在陕邑喔。」
晄想起道别时焉欲言又止的神态。想必焉是想说「你要不要来这里住」吧。
「抱歉,我多管闲事了。」
严神色凝重地道歉。
「不,严村长你说得对。谢谢你,我会和舜哥商量看看的。」
晄摇摇头,与严告别后跨上炜白。
「小晄要搬去陕邑的话,我当然会跟你一起去!」
晄提出搬家的问题后,大哥与大姊异口同声即答。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
晄苦笑。
「好比说今天,我一直在担心小晄待在陕邑的期间,敌国鬼方会不会攻打过来?会不会受到妖魔袭击?担心到我完全无法专心工作了呢。」
「我也是喔。我老是在想你有没有好好吃午饭,天气忽然转凉时,就懊恼着出门前应该让你穿件皮裘才对的,整个人寝食难安呢。」
两人皆极度宠爱晄,当晄一不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他们就会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
「可是舜哥,搬过去之后你就不能从事最喜欢的工作了吧?」
至今晄迟疑着是否要搬至陕邑的最大主因,就是舜的工作。
舜是亳邑城御用打铁锈的青铜器工匠,手艺之精湛,连全国各地的高官贵族也会向他订购咒具与祭具。然而,他常常无视于订购者本人的意愿,对图案过度执着,又会将喜欢的作品带回家,因此收入稍嫌微薄。
「总不能让大哥辞掉工作嘛。那么,除了制作青铜器之外,舜没有任何其他技能了吗?」
雏鸟姿态的凤坐在晄头上开口。
「是啊……的确,我除了打造青铜器以外,没有任何才能了呢~我本来还在想,至少要赚笔钱给莉由当嫁妆呢——」
舜和煦笑道,耸了耸肩。
「哎呀,我才不会嫁人呢。」
讨厌男人的莉由迅速反驳。
「虽然不需要赚取我的嫁妆,但我很希望大哥继续当一名青铜器工匠呢。因为搞不好还会有坏人袭击小晄呀,必须用大哥做的咒具保护小晄才行!」
去年冬天炜白受到咒术操控时,晄险些遭到炜白杀害。另外今年春天,晄又被占据于陕邑的妖怪们攻击。
「这正是最大的问题点呢。」
舜眯起眼眸,凝视晄的身体。
晄的身上缠绕着清浊并存的光芒,且寻常人看不见,只有拥有咒力的人才能见到。清光是来自于黄河神只河伯的庇护,而浊光则是因为远古水神·共工的身体有一部分附着在晄的身上。这件事并未告知莉由,但其实晄会受到狙击的主因就是这道浊光。
晄一死,共工就会复活。利用炜白和陕邑妖怪攻击晄的人,就是为了让共工复苏,才会三番两次谋取晄的性命。
(原因不仅如此吗……)
舜回想起十五年前,一名婴孩躺在淡色光芒包围的小船里,在黄河水面上飘流而来,内心忽然郁闷难受。
「只要在陕邑里建一间青铜器工作坊不就好了吗?如此一来,舜既能工作,也能让孩子们学习如何打造青铜器。」
变作小蛇缠在晄手臂上的汪李提议。
「陕邑里确实留有不少建筑物,但是购买铜、鍚和铸型用黏土的费用嘛……」
晄摇了摇头大叹口气:
「我已经和焉约好,等小米收成之后要买种马,让陕邑变成马的产地。虽然是个宏远伟大的计划,但小马出生之后,又要花好几年养育才能卖至外地……」
「总之,就是贫穷——无论是在我们家还是陕邑,这都是最大的难关吧。」
痛切体验过贫穷生活的莉由,这时显得非常哀伤。
「有没有什么可以迅速赚钱的方法啊……」
晄意志消沉地低喃。
听见这句话,炜白半认真地思考:「去平圃拿些四季皆能结穗的稻种好了?」凤则相当严肃地想:「要去崑仑山偷拔一棵玉树吗?」至于汪李则是干劲十足地思索:「我先在附近的邑城降下雷电,再高价兜售舜制作的避雷咒具就好了吧。」但最后谁也没有说出口。
「够了,兵粮不足的话,向人民徵收就好了吧!」
殷王阳甲烦躁不耐地在大室中走来走去。
「微臣惶恐,若是再继续徵收租税,人民必定会挨饿。此外,大王派兵攻打九夷,恐怕只会招致诸候的叛离。如今比起远征,更应该致力于稳定国内的情势吧。」
殷朝宰相曹晏仲威风凛然的脸庞,这时更添几分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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