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吃惊。
「凤他讨厌我,也讨厌自己有这样的身体,所以先前一直不肯让你知道我们共用一个身体……一到夜晚自己就会变成鸾。」
「原来是这样啊……」
晄这时才想起每当天一黑,凤总是慌慌张张地跑得不见人影。
「他今天也相当抗拒呢。那时是你的意识吗?」
「在日出日落之际,有短暂的一段时间,我与凤会同时共同存在于这个身体里。这时凤与我都无法施展法术,因此当时我们若是离开了,我认为你和我们自身都会有危险,所以强行留在原地。」
「所以他才会常常留意天黑了没吗?那么,凤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生气,觉得我太多嘴了。因为我说的话,我的所见所闻,也全都能传达给凤知道。」
「是吗?只有身体没办法任意驱使呢。依凤的个性,这样子他一定觉得很别扭吧。」
晄咯咯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凤也在大声抱怨说这并不好笑呢。」
「抱歉抱歉。可是一想到讨厌静静待着不动的凤在你体内挣扎吵闹,就觉得很可爱——虽然对你们而言是件不得了的大事。不过,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喔。」
「无所谓?」
鸾蹙起秀丽的柳眉。
「我的意思是,无论你们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我都不介意。鸾就是鸾,凤就是凤,两个人我都一样喜欢!」
鸾满脸怔愕,眨了眨长长的睫毛。
「真是杀伤力惊人的一句话呐……」
汪李露出浅笑轻声说道。
「能够毫无恶意打从心底说出这种话这一点,正是小晄的厉害之处。」
炜白也大方地表示佩服。
「凤,你听我说。」
晄凝视着鸾的眼瞳深处,对凤说道:
「你的个性活泼开朗,总是勇于说出我不敢说的话,做出我不敢做的事,常常及时拉我一把。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也能得到鼓励。我从以前就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有你这种朋友就好了。能够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喔。」
接着晄再看向眼前的鸾。
「鸾,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心情就会非常平静。全身都能放松,也能卸下所有伪装,不怕让你看见软弱的一面。当我伤心沮丧的时候,你光是待在我身旁,我就能恢复精神。可以跟你成为朋友,我也觉得真是太好了。」
鸾看来相当吃惊,虽然表情跟平时没有太大差异,但现在他瞪大眼睛,红唇也微微颤抖。
「凤他问你,即使他无法施展幻术,这样也没关系吗?而我也想问你一样的问题。我并未拥有足以消灭妖怪的力量,尽管如此,你还是认为,很高兴能认识我们吗?」
「凤是在意没能让焉逃走这件事吧?无论是幻术还是光枪,这两种法术我都觉得很厉害啊,一个人能使用的技能,跟别人喜不喜欢没有关系吧。跟凤在一起很开心,跟鸾在一起则很安心,所以我两个人都喜欢,这样不行吗?」
「意思是你不会把我们俩拿来做比较吗……?就算我们是两妖共用一个躯壳的失败品也没关系……?」
「我不认为你们是失败品啊!一个身体里有两个妖魔的心,既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也不是坏事呀。不过,可能真的很不方便吧。搞不好你们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一种夜晚拥有阴性力量,白天拥有阳性力量,既非鸾鸟也非凤皇的独特鸟儿哦。嗯,就算真是这样我也不在意啦。无论你们是什么模样,我都喜欢你们啊。」
「所以我们只要维持原样就好了吗……」
鸾那双如同深夜湖泊般的眼睛泛起涟漪,紧接着眼眶泛红,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怎、怎么了吗?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晄顿时手足无措。是因为自己将他们心目中如此重大的问题以一句「无所谓」就草率带过,伤害到他们了吗?
「不,不是的。」
鸾摇了摇头。
「迄至今日,在他人眼里我们始终都是一只未创造完全的鸟儿。别人只有在比较优劣的时候,才会将我们视为两个个体。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们说,凤与鸾他都一样喜欢,也不在意我们是怎样的存在……」
「我好像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呢。不过,这是真的喔,在鸾面前,我是绝不会开玩笑或说谎的——而且,我也有些地方与你们相似啊。」
晄注视着自己举在火盆旁的双手。
「我身上带有一种清浊并存的光芒,你们看得到吗?」
晄询问后,鸾静静颔首。
「清澈的光芒是来自河伯的守护,但混浊的光,我不知道是谁赋予我的。当我非常难过,或是强烈地憎恨他人时,浊光就会变强。这点倒是和你们不太一样。」
晄遇见杀害了双亲的刺客时,由于心中涌出过多愤恨,导致浊光的力量增强,于是失去了河伯的庇护,无法拿起炎招戈。最后,甚至还让莉由与枫牙身陷险境。
「就算一味怨叹自己身上为何附有浊光也无济于事。是我自己一下子生气,一下子难过,才会壮大浊光的力量。我必须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言语以及心情,负起责任才行;也必须时常坚定自己的内心。」
但是,当初一听到枫牙说这些事跟自己无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