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仪。他就是盗贼的头目吧。
晄两人在压制下,坐在那名男人面前。
「你就是野午的领主吧,我叫作焉。是负责管理这一群人的头头。」
男人说道。
「你的脸怎么了?」
焉的视线停在晄的脸颊上。
「是。因为我叫他让我看看臂环,呃,我绝不是想瞒着首领把它偷来哦,真的只是想看一下而已——可是这小子却拼命反抗。」
赏了晄一个耳光的男子缩起身躯答道。
「浑帐东西!」
下一秒焉怒声咆哮。
「我明明说了那么多次,要你们除非自己身处险境的时候,否则绝不能胡乱动手打人啊!首先,你就是为了抢夺他身上的东西才会把他带过来的吧!在这种即将与亳邑城主枫牙决一胜负的时候,要是伤了重要人质怎么办!」
面对他骇人的魄力,「……非常抱歉。」男子更是忐忑瑟缩。
焉再次转向晄。
「我手下的年轻小伙子真是太失礼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他吧。那么,你是基于何种目的才会不带半人就登上野午山?」
「也不是什么目的啦……」
话说到一半,晄忽然想起在岩石平台上玩耍的孩子们。再这样置之不顾,将来那些孩子们也会沦为盗贼吧。必须想办法让他们的生活回到正轨。
「我希望你能归还从野午村抢走的东西。」
晄不再佯装害怕,笔直地注视着焉。
「什么?」
焉挑起单眉,小鸡少年也瞪大眼睛看向晄。
「你们从野午村夺走的毛皮,是村里的男人们花了一整年才猎到的重要成果,希望你能还给他们。如果无法拿毛皮到春季市场上贩卖的话,村里所有人会饿死的。」
「你这臭小鬼——」
将晄捉来的男子一把揪起他的胸口。
「住手!」
焉厉声一喝,男子随即退下。
「所以,那之后呢?」
「我希望你们能自首。」
焉瞠大了眼,接着忽然放声大笑,而且持续了好一会儿。
「有什么好笑的?」
晄愣愣地看着焉。
「我当初听说是有能且声名远播的枫牙亲王特意赏赐野午,还以为是个多了不起的少年,原来只是个傻小子啊!」
笑了一阵之后,焉以指尖揩去眼角的泪珠说道。
「届时我会请求枫牙判刑不要过重。在你们服劳役的时候,我也会找人替你们照顾这里的孩子。所以——」
晄语气真诚地提议,然而——
「真是笑死人了。」
焉露齿嗤笑。
「我们偷抢掳掠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的事。曾经抢劫过的地方不止野午,也不只有亳邑。盗贼的下场通常是成为活祭品,好一点的话也要剕刑(注:「剕」音同「废」,中国隋朝之前的五大酷刑之一,会切去受刑人的单脚或双脚—亦有一说是削去膝盖骨让犯人无法站立)。只要是同伙的话,女人孩子也一样要受刑。被活埋在贵族墓穴里的孩子们是打哪儿来的,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哦。谁会高高兴兴自己去送死啊。」
晄倒抽了口气。因为他一直不知道所有罪行与之相对应的刑罚是什么。
「纵使你向枫牙亲王说情,让女人孩子们免于死罪,但她们总计有五十多人,你要怎么养活她们?如果是被贵族买作奴隶一辈子工作到死,至少也还有得吃。但若无人愿意收容她们,她们只会饿死在路边。」
晄沮丧地低垂下头。即使枫牙愿意答应他的请求,仅让男人们服劳役刑就抵罪,但剩下来的女人孩子们多达五十人的话,晄根本无法全部养活。
「你再去确认一下,看是否有人在后面跟踪。居然会提出这种愚蠢的建议,搞不好只是为了找出我们的根据地。」
焉吩咐其中一名手下。
都怪自己多嘴,反而让对方升起戒心了——晄十分懊悔。这样看来,要取回被抢走的东西可能也很困难。
「那边那位穿黄衣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焉看向小鸡少年。
(这名少年若是可以顺利过关就好了……)
晄对他寄予微小的期待。晄拥有理解野兽妖魔心情的能力,尽管眼前的少年有时太过精力旺盛,但晄却能隐约知道他是个本性认真善良的妖魔。
「我叫作凤。」
少年答道。
「听说你只是恰巧路过,你是哪里人?」
「我没有家,是个到处流浪的人啦。」
「话虽如此,你穿得却像是位贵族呢。那件黄色外袍是丝绸做的吧。」
「啊~这件衣服吗?对啊,我看到它晒在贵族宅邸的庭院里头,就顺手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