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也空是之前受了诅咒做出坏事的妖魔的名字。你要换个名字,当作是洗心革面才行!」
晄强硬地捏出歪理。
「洗心革面……」
也空仰头看向天空。万里无云的冬季天空一片蔚蓝,但是他正望着的,也许是位于更高处的,他出生的故乡吧。
「我做的错事是无法消弭的事实,绝对不能忘记……不过,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不同……一定要不同才行呢。」
犯下了竭尽一生也无法偿还的罪过的妖魔,有点哀伤地呢喃。
「对啊,所以我在想炜白这个名字如何呢?」
「炜白——闪耀的白,是这个意思吗?」
他将视线拉回晄的身上。
「嗯!我见到你真正模样的时候,真的觉得好漂亮哦!只叫作白的话,也有分牛奶般的白色,或是白雪般的白色吧?可是,你的就是像珍珠一样光滑美丽,这世界上不会再有那么美丽的白色了。」
晄的笑脸非常灿烂。
(说我漂亮吗……)
自己的心曾被妖魅不祥的诅咒侵蚀,这个身体也已染上了可怜人民的鲜血。无法抗拒吃这种肤浅的欲望,他还捉了晄最重要的姊姊为人质。明明亲眼见到自己做出的诸多卑劣罪行,这名少年还是称赞自己漂亮。
原本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心,似乎正有一道阳光渐渐照暖。
也空顿时明白,就算被诅咒操纵,还是想留在这名少年身边的理由。
坠落至人间,孤独一人过着日子的时候;被黑暗攫住,受到饥饿折磨的时候,他常常都有想回到某处的冲动。虽然毫无平圃的记忆,但是也感觉得到,当下身处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居所吧。
(真正饥渴的,也许是我的心吧。)
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家了。
「小晄……谢谢你。」
他轻轻地扬起微笑。
*
「自天上落入凡间的驳吗……?」
利条低头望着竹简,轻声低语。
此处是王城内隗家府邸的一间房间。利条手中拿着的,是不久前亳邑的枫牙派人捎来的竹简。竹简当中详细地记载着三座邑的灭亡是由于诅咒的缘故,以及刺客的出现,最后还有晄收服了那头驳等事情。
特地命人将竹简送来自家府邸,是不想让大王和官吏们知晓晄收服了驳一事吧。
(黄帝与英招,为何没有立即下凡接回驳呢?)
至少在三座邑灭亡之时,黄帝就应该已知道那是下凡的驳的暴行。然而,英招并没有出发寻找驳,反而是晄受到了炎招戈的指引前往陕邑。
利条叠起竹简。前往重屋上朝的时刻就快到了。他步出宅邸,走在前往重屋铺有砖瓦的堂涂上。
(隐藏起驳的行踪,不让英招发现的人,是在天庭挑起战事之神——)
利条反覆咀嚼竹简中的信息。
(黄帝是希望,让善于作战的妖魔服从炎招戈的使用者吗……?)
其他贞人们早已坐在重屋的大屋当中,宰相晏仲也正领着大批文官就座。
「亳邑的枫牙殿下派来了使者哦。」
晏仲严肃的脸孔绽放出喜悦的笑容,指向文官捧着的竹简。
「是吗?」
利条回以优雅的微笑,坐在他的对面。
「阳甲王驾到——」
不久之后近侍官员宣告王的到来,众人一同跪地叩拜。在阳甲入殿的同时,一股奇异的冷空气在大室中蔓延开来。贞人们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些人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震。
「众卿平身吧。」
大王的嗓音显得毫无生气。不出所料,大王的脚边正散发着黑雾般的微量瘴气。最近这种情况频频发生,虽已命令亚职的官员加强护身的咒术,但似乎没有任何效果。所幸大王并未感到身体不适,尽管有瘴气缠身,仍能毫无窒碍地进行朝议。
「那么,关于先前三座邑发生的灾难——」
「关于这件事,亳邑已经送来了书简。请陛下让旁人回避。」
晏仲向大王出示竹简。
「枫牙送来的吗?嗯。」
阳甲命令利条及晏仲以外的官员暂且退下。
「臣等告退。」
等到官吏与卫兵们离开之后,利条走到大王的身边,伸出纤细的白皙手指轻拨大王的肩头,瘴气如同以往又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怎么了?又有妖魔或其他东西在了吗?」
阳甲不安地环顾四周。
「只是只会带来风寒的杂妖悄悄靠近,不是什么值得烦心的事。」
利条挂着微笑,返回座位。倘若如实说出那些瘴气就像是苍蝇聚集于秽物旁一般,无论怎么去除还是会再缠上来,软弱的大王有可能连心也会生病吧。
「是吗?难怪我从今早开始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