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晄你快点去睡吧。头部受伤时,最重要的就是安静休养。累焰大人也稍微歇息一下如何?伤口才刚刚止血,要是又骑马受到晃动就不好了。」
于是舜开始准备被褥,让枫牙与累焰两人休息至傍晚时分。
「舜,可以叨扰你一下吗?」
待晄与累焰沉沉睡去后,枫牙呼唤舜来到屋外。
「这个也是守护用的咒具吧。」
枫牙站在屋檐下避雨,低头看向立于门口的人面钺。
「是的,毕竟可能还有人想抢夺那只大鼎啊?」
舜脸上勾起温和的笑容。
「你想守护的东西,真的是那只鼎吗?」
枫牙目光锐利地看向舜。
「是啊。它可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贵重魔法鼎,当中还包含着父亲对于母亲及孩子们的浓厚爱意呢。」
舜依旧带着笑意回答。
「我曾经有位应该侍奉的主子。即是前代大王,南庚王的王子。」
枫牙的双眼紧紧盯着舜说道。
「真是突然呢,那又怎么了吗?」
舜眨了眨细长的眼眸。
「十五年前,前代南庚王膝下产下了一名众所期盼的王子。尽管下任大王已经决定是当今的阳甲王,但是南庚王仍打算将自己终于盼到的孩子立为太子。真要回溯的话,吾族子家自十三代祖乙王时代起,王位继承的问题就日益严重。在背后争权的,不仅有王妃们的外戚,还有贞人辈出的氏族——南庚王在王子出世后不到两个月就忽然猝死,也有人谣传大王是遭到暗杀的。另外刚出生的王子也跟着下落不明,随后阳甲王便即位称帝。」
「王爷将这些事告诉草民又如何呢?」
「南庚王的正妃——也就是王子的母后乃是嬉氏出身。而你们的父亲·尧,长年来都是服侍嬉氏。在制作咒具这方面上,尧可说是天底下无人能出其右的名匠,许多王公贵族皆想将他纳入自己手中,但是听说重视忠义的尧,无论对方提出了多么丰硕的报酬,都未曾答应过他人的拉拢。那样的他会突然逃离家乡,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刚才也说过了吧,是为了守护那只魔法鼎啊。因为家父非常重视家母。比起对主子宣誓忠诚,对于妻子的爱意更胜一筹吧。」
「是因为我质问你那是否为尧的作品,你才会突然编出这些谎话吧?」
「突然之间,是无法编出这么长的故事的吧。况且我也不是那么伶牙俐齿的人。全部都是真的。但是仅有一件事,因为我不想让莉由和小晄知道,所以我没有说出来——」
舜的双瞳笼罩上悲伤的阴影。
「五年前的瘟疫虽是蜚引发的灾害,但是,蜚是基于某人的诅咒才会受到召唤来到人间。是为了杀害我们一家人……对方就真的那么想要那只鼎吗……」
「诅咒——」
枫牙倒抽了口气。
「倘若莉由与小晄知道了爹和娘其实是被人杀死的话,一定会很难过吧?所以请您务必保密喔。」
「竟然试图杀害王子……还有人在背后蠢蠢欲动吗?」
枫牙愕然低语。
「您在说谁呀?」
舜却是露出诧异的神情:
「我不晓得您在担忧什么,但是没问题的。幸好家父的才能与技术我全都遗传到了,制作对抗诅咒的道具这些小事还难不倒我。当时我医治好了小晄后,也顺势将诅咒反弹回召唤蜚的咒术师身上。」
见到对方以温和的语气说出了骇人的话语后,枫牙不禁瞠大双眼。
「你杀了他吗……?」
「是的——当然。」
舜的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直显得沉稳的细长双眸亮起了冷然的光芒。
「我绝对不会放过对我们一家人出手的家伙。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所以,我也奉劝您不要再做这些多余的试探比较好喔。」
枫牙的背脊顿时泛起一股冷颤。
#插图
「请您放心吧,这回那只大鼎当中并未设有什么危险的陷阱。啊,不过——如果您吃坏了肚子,那就是莉由煮的杂菜粥的关系了。」
舜已经变回平时和善的表情。
(这个男人……)
本以为是个弱不禁风的温文男子,没想到这么不好对付。
——晄是尧的亲生儿子吗?
枫牙将哽在喉头的问题硬生生吞回腹中。
「真是打扰诸位了。」
累焰朝在门口送行的晄等人深深鞠躬。
如今雨势已缓和许多,但是天空依旧满是黑压压的乌云,四周一片昏暗。
「幸好不是很严重的伤呢。」
累焰的气色红润不少,额头上还缠绕着纱布,但已不再流血。
「我们也没什么像样的食物能款待两位,真是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