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今天晚上又只有腌渍韭菜和白粥啦~」
若是帮忙工作,就能拿到肉乾或豆子作为报酬,但是一旦下雨,使得脱谷的工作延期,就什么也拿不到了。
「再稍微忍耐一下吧。明天这些针线活儿就能做完了,届时我再到下城买些上等的肉回来,就能煮一顿丰盛的晚餐了。」
莉由坐在火炉前方缝着衣裳说道。为了贴补家计,她在镇上的裁缝店那里待到了一份缝纫的工作。
「舜哥要是再多接点工作就好了~就算这份工作很好,但只能拿到一点薪水的话,根本没有意义嘛。」
晄大感发毛地低头看向靠在大门上的青铜钺。依照惯例,上头又刻着咧嘴邪笑,浑圆大眼的人面图样。大哥虽是位技巧高超的工匠,但是有个一旦做出喜欢的青铜器就会带回来的坏习惯。这部分的费用就会从薪水当中扣除,因此他们家经常是一贫如洗。
「爹也是这样呢。大哥刚好遗传到了爹奇怪的癖好吧。」
莉由轻笑出声,眼睛仍然紧盯着针线。以前爹也是青铜器工匠,一家人的居所总是飘泊不定,爹也会将做好的青铜器带回家里来。
「我要是也拥有爹或是舜哥那样的才华就好了——然后绝对不会把做好的东西带回来,就可以拿到很多钱了。这样一来,就能每天都吃到肉了吧~」
可惜的是,晄完全没有遗传到父亲的才能。虽然有段时间他曾与大哥一同在青铜器工坊当中习艺,但是不是老被削刀割伤,就是被窑火烫到。另外每当发生意外之际舜又会闹得鸡飞狗跳,工作完全没有进展,爹娘甚至苦苦哀求晄:「拜托你了,你千万不能去当工匠啊!」
「唠唠叨叨抱怨也没有用吧!总之我先去里长家看看罗!」
晄向莉由报备之后,便关上家门。
在他走下山丘的时候,雨势又变得愈来愈大。这样看来,小米的脱谷工作一定会暂停吧。
「真是的!今晚的晚饭该怎么办嘛!」
晄改变方向,打算折回家里。就在这时:心脏忽然「扑通!」猛力一跳,脑袋瞬间变得莫名清晰。
(这种感觉是——)
跟在蛇哭山中发现化蛇的洞窟时一样。
(黄河里头……有着什么东西。)
他不晓得自己为何这样想,但是总之,绝对有着什么东西——
晄胆颤心惊地回过头。
连日来的降雨使得水量暴涨,黄河江水发出轰隆隆的咆哮声往前翻滚。大雨当中视野不佳,对岸呈现着灰蒙蒙的色泽。
(正在逐渐逼近……)
除了黄褐色的河水之外什么也见不着,但晄就是知道那个东西正在逆流往上游去。
一闪一闪——水面上白银的鳞片发出亮光。那些鳞片不断扭动,缓缓地在水面上移动。
那是……既粗且长的蛇背。
晄彷佛受到蛊惑般,眼睛紧盯着蛇背不放。
蛇背两侧如同蝙蝠般,长有巨大的羽翼。翅膀不疾不徐地划开河水,巨蛇逆着江流往上游去。
蛇头自水面当中窜出。
自额头乃至背部皆生有鬃毛般的长须,头部两侧各自突起了扭曲的利角。犀利的偌大双瞳为金黄色,一路裂至脸颊两边的大口当中可以窥见獠牙。与其说是蛇,看来更像是条龙,
「难道是化蛇……」
晄从未听说过化蛇有着怎样的姿态,但他强烈地认为这头巨蛇就是化蛇。
「怎么可能……化蛇应该还被封印在异界里头啊……」
巨蛇的双眼飘渺地瞪视着虚空,彷佛在说——自己是谁?又为何会在这里?
「土塚——得去确认蛇哭山的土塚才行!」
晄拔腿狂奔。
「果然洪水是化蛇引起的吧。」
阳甲王以粗鲁不耐的语气说道。
「其中也许有所误会——」
枫牙欠身行礼,张口欲答。
「哪有什么误会!并非只有一、两个人看见化蛇而已。黄河沿岸的好几个村庄都已经陆陆续绩传来快报了。」
在亳邑城的大室中,大王坐在最里侧,左右分别是利条与章玄为首的贞人以及文官。枫牙与累焰跪伏在地,大王和其他官员正好围在一旁。
目击到化蛇的传闻已经传入大王耳中,现在正紧急召开朝议。
「本王相信了你的说词,正要紧急派遣支援部队到耿邑呢!」
「对抗鬼方的防御工作还未完成吗?」
枫牙抬起头来。
「既然洪水是起因于化蛇,也没有必要防范鬼方了吧。」
大王注视着枫牙的眼神十分冰冷。
「无论至今的洪水究竟是谁引起的,鬼方绝对不会错失这个大好机会。千万不能松懈戒备啊!」
「在这种大雨当中,即便是鬼方自傲的悍马军团也无法移动半步吧。就算鬼方已经逼近黄河北岸,要横渡暴涨的黄河也实在太危险了。倘若又不幸被化蛇吃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这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