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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钢一你好慢哦。」
苏菲亚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想假装闹一下别扭而已;不过她立刻察觉到鐧一的情况不对劲。
「喂,钢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尽管能清楚地听见苏菲亚的声音,他却不发一语地坐在一旁的座位上,彷佛全身无力般地趴在桌子上。
「钢一,你没事吧?欸,我们去保健室吧?」
苏菲亚担心的声音响起,钢一感觉得到她正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背部。
「钢一……那个……那个女生……应该没什么恶意啦……」
耳边传来了马奇尔胆怯的声音。
两人安抚钢一的心情传达到他的全身,一想到有人正在担心自己,不断在心里如漩涡般旋转的思绪便缓缓地收敛了起来。
「谢谢,我没事了……」他总算能说话了。
他带着稍微冷静过的心情,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我果然做错事了……)
五年三班的班级导师是位既年轻又严肃的男性导师。
如果告诉导师,他大概会找来那些将打扫工作丢给友实做而回家的人,然后狠狠地训斥他们一顿吧……肯定还会有其他惩罚。
然后事情便会结束在这个点上。
这样真的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大概……不可能吧……)
他觉得情况或许会变得比现在还更糟糕。
那么他又该怎么办?
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
6
(已经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被绝望打垮的友实全身无力,站也站不住,像是要抓着钢琴琴脚般支撑着身体。
手脚之所以会颤抖,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由于心里感到害怕的缘故。
(明明我们好不容易才在同一班的!)
(明明八户同学很亲切地跟我说话的!)
(但是我……我却践踏了他的心——而且这是第二次!他绝对不会原谅我了!)
友实将在不知道还有几十年的人生里,不断恐惧伤害自己的人,不断害怕去伤害别人。
难道自己得一直作着那个恶梦吗?光是想到这点,她就害怕得想发出惨叫。
(救救我!谁快来救救我!)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她希望祂现在就来拯救自己。
但是无论等了多久,天使都不可能会出现—目己死命攀住的钢琴琴脚又硬又冷。
友实终于出现这种念头:
(我已经……完了……一辈子都要这样子了。)
泪水慢慢涌上眼眶。
彷佛操纵人偶的绳子被剪断一般,她低垂着头,累积在眼睑的泪水快要夺眶而出。
就在此时,友实的背后传来——叽叽叽叽叽叽——的金属声响。
她回过头去,看见八户钢一和金发少女站在那里。
友实戴着偏掉的眼镜,呆看着两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呢?)
似乎无法冷静下来的钢一一直搔着太阳穴附近:
「那个……我刚刚没有多想,说了很随便的话,真的很抱歉。」
说完后,他微微地鞠躬道歉。
(为什么?为什么要道歉呢?)
接着,钢一拿起躺在地板上的扫把,金发少女也从柜子里拿出另外两支扫把。
「那个……我们来帮你吧?这样应该没关系吧?」
他小心翼翼地瞟向友实,屏息等待她的同意。
「……为什么?」
「什么?」
「我明明……说了很过分的话……」
而且还是第二次。但是钢一彷佛松了一口气般,露出笑容。
「刚才……我完全没有考虑到信丘同学的心情就说出那种话,所以也有错……你别在意。」
他的这番话在友实体内燃起类似于炭火般的温暖存在,不过这并非友实想知道的同答。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体贴呢……?
友实的眼睛如此表示,钢一似乎多少察觉到了。
「那个……我觉得信丘同学和我挺像的,我也不是样样都很行……所以……总觉得没办法置身事外……」
钢一结结巴巴地说话,就像是现在才边想边说的;但是她能感觉到对方说出毫不掩饰的真心话。
「而且……你一个人,好像很寂寞的样子……总觉得不能放着你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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