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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队的公家车开始移动,在道路两旁的菩提树与山毛榉之间顺畅地奔驰。
戴上了中校阶级章的英格丽特眉毛微垂,
「不好意思啊,克劳斯。结果还是不得不让你提前结束难得的休假呢」
「不,这只是被人事部强迫着消化的休假而已。而且我也享受够了父亲的牢骚和母亲的责备了」
「你也要体谅一下让独生子上战场的父母的心情。而且反正都确定要暂时撤退了,只要你愿意,我马上都可以让你回本国工作。让你双亲安下心吧?」
她如此告诫道。
跟沙比亚内战有瓜葛的国家已经从直接支持切换为间接援助了。里比脱利亚也并不例外。在战局已经基本确定下来的现在,***アドラー军团正在缓缓撤退。
然而,克劳斯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正是因为要暂时撤退,所以才需要有人留到最后啊」
看见这浮现在温和笑容上的认真眼神,英格丽特的表情变得就像是看着结束了反叛期的儿子的母亲一般,像在感叹又像很寂寞一般叹了口气。
「如果是一年前的你的话,一定会抢着要这样的机会吧。让曾经是厌战家的你想要留在战场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跟那维斯托尼亚女孩决斗很开心?」
「怎么可能呢」
克劳斯叹了口气。击坠巨人机之后,安全归还的艾玛•方克仍然执拗地追踪克劳斯,在战场上交火过了几次。战友们把实在过于缠人的艾玛戏称为『狐狸的自己送上门来的老婆』,不过克劳斯完全笑不出来。
「我觉得应该负起自己所做的事的责任」
克劳斯简洁地回答,把脸对向车窗。
「直到一年前为止,我都只是在逃避任务而已。战斗也好杀人也好,我都厌烦至极了。我只是厌倦了自己的境遇而已,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所背负的罪孽……」他看着树上生机勃勃的新叶,「不过,一年前的那一天,我意识到,作为一个杀害了许多人,并且让几倍的人痛苦不堪的人,自己有着亲眼看着内战结束直到最后的义务与责任」
与阿娜莉莎一同在战场上飞驰的那个夜晚,维斯托尼亚的女性机师所发出的让人难以正视的憎恶在让克劳斯受到冲击之余,也让他启蒙了。就像阿娜莉莎做了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一样,克劳斯也自觉到自己也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因此,他才背着叫他作战后返回本国的阿娜莉莎留在了战场。
克劳斯短短地深呼吸了一次,看向英格丽特的眼睛。
「所以,我必须留到最后」
他那直爽的表情就像是顿悟了的禅行者一样,有着只有信念坚固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神。
「那种责任根本就没必要负嘛。你还是那么喜欢在奇怪的地方死脑筋呢」
英格丽特放弃说服他,不再叹息,而是开心地微微苦笑,好像有点自豪一般,
「说起来,你在归省的这段时间里好像跟个女人见过面?」
她以好像坏心眼的小姑一般的眼神瞪着克劳斯。
「而且听说还在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刚听完,克劳斯就全身一震,眼神开始游移。
「不,那个啊。那个,只是叔父擅自带人来而已啦。我是被逼进行所谓东方领域文化中介绍未婚者认识的什么相亲的啦!」
这是事实。深受东方文化影响的叔父是个总会带着好意为人带来麻烦的麻烦角色。
不过,就算这是事实,听的人是否会相信也是另一个问题,
「域斯托尼亚的小姑娘和那个大小姐的同伴都不错……太过马虎应对会发怒的哦?」
果然,对压根儿不相信的那话的英格丽特,她如同液氮一样的视线盯着脸色瞬间发白的克劳斯。
「向神丶神与女王陛下起誓在下绝对没有亏心事!」
克劳斯就像吃了棍子后正座发出悲鸣。
「真是的,想起来是谁每次说起婚约都拒绝啊。」
「啊?怎么回事?」
一脸呆相的克劳斯。
「不算啥事,只是你啊」
英格丽特打算把追击的矛深刺下去时。
「那个,快要到达了」
驾驶兵由衷的插口。
把水泼出来的英格丽特不快地咂舌,追击因此中止。
感受到气氛变化的克劳斯放心下来,心中向驾驶兵道谢。
车的前方有着古老的建筑物。
『糖果.屋』。那是为了小魔女而建的工房,是白色魔女的工作室。
「中佐,请问有没有迎接的预定?」
驾驶兵再度开口,英格丽特稍微感到疑惑。
「没有那种预定。」
「但是,那个丶研究所的入口,有着甚么人在啊」
她看向『糖果.屋』的入口,然后嘴角不期然向上扬。
「啊哈,真是热烈的欢迎呢,克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