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组的态度和技术组对阿娜丽莎的低姿态是“贵族特有的妄自尊大”,现在看来是习俗的因素要更大一些。
不过虽然技术员不会跟科学家说什么,但还是会跟下面的职员抱怨。
比如说,从空军来到党卫队丶又从维尔海尔米娜纪念研究所来到拉姆斯堤研究室的,有着各种复杂经历的飞行员。
“啊,我也是费了相当一番功夫呢……”
克劳斯小声抱怨,英格丽特一听到就像十分了解一样苦笑起来。
“可以想象得到,就是在那个孩子的要求和现实技术的极限之间当成夹板受气是吧。”
“正如你所言。”
微微垂下肩膀的克劳斯慢慢地谈了口又细又长的气。
“军队里也类似的情况吗……军队更轻松吧,有可以帮忙的下级士官在。”
就算在军队里也有这种中层管理人员的悲哀,还有很多事务工作。但是军队里还有能坚持这种苦工丶处理好各种事务的下级士官们在。在二十一岁的秋天,克劳斯•雪弗莱在调职之处深切体会到他们有多么值得感激了。
“你的辛劳也已经报告到了。因为这次研发的目就是对那位小姐进行试验和做出评价,所以在这层义上这个计划也已经成功结束。请你看看吧。”
英格丽特歪曲了她那艳丽的嘴唇,把女神的微笑变成了女恶魔的嘲笑。
“看到那些大人物的表情就知道了吧,以后的工作可是会很轻松的哟。”
在桌子周围军队长官们把杯子当初一只手把阿娜丽莎包围了起来,往常那种难以接近的气氛就像是幻觉一样,从现在他们温柔举止和蔼表情就能看出来,就算平时多么讨厌阿娜丽莎也会给予她极高的评价。
看着眼前的光景,克劳斯只是独自在这边撇了撇嘴。
“原来如此,确实是解释万次不如实干一次啊。”
“哎呀,你不是很明白嘛。”
英格丽特很佩服地附议着。
“我也是现学现卖的。”
视线望向还在不停冒烟的坦克残骸的时候,克劳斯低声咒骂了几句。
视察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谈心会,而且还要继续下去。
因为就在克劳斯的视野边缘,技术组长贫血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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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洛尔基地的发表会结束之后,克劳斯他们很快就回到了贝露哈根。
回到在维尔海尔米娜纪念研究所中自己研究室的阿娜丽莎……
“真是累~~~死了。再近一点不就好了吗,光是回来就费那么多功夫。”
随随便便就躺倒来宾用沙发上的阿娜丽莎将心中的不满倾吐出来。
她朝窗外的望出去,一边眺望暮色笼罩下的贝露哈根天空一边发出充满疲惫感的抱怨。
“报告书,报告书好麻烦……”
“今天先回家怎么样?报告书的话我这边可以预先处理哦。”
在研究室角落的小茶几旁边就位的克劳斯这样说。
“如果雪弗莱先生能够写得出那种不会被经济装备局的家伙挑出毛病来的专业报告的话。”
用可怕的眼光把克劳斯的操心踢开,阿娜丽莎继续把脸埋在沙发里吧嗒吧嗒地晃着脚。
“啊~~好麻烦!好麻烦!好麻烦!好~~~~~~~~麻~~~~~~~~烦~~~~~~~~!”
然后一边嚎叫着一边解开头发然后挠得乱七八糟。
看到这个像小学生一样因为烦躁而扭来扭去样子,克劳斯为了忍住笑意而加强了腹部的力量。前几天才刚刚因为看到阿娜丽莎无聊的样子不小心笑了出来而被教训了整整一个小时。被小自己5岁的女孩子没完没了地教训这种经验只有一次就够了。
总而言之,就是像个因为不能买到想要的玩具而全力扭捏的小孩一样在闹腾。
“啊,我看到了。”
阿娜丽莎突然起身走到写字台。她连盖着脸的头发都没弄好就直接坐到椅子上去,盯着旁边的移动黑边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换种方法处理超负荷电流的话……迟滞曲线就……”
然后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话一边嗒嗒嗒地用粉笔写东西,再用沾有粉尘的手在头上挠来挠去,结果白金色的美丽秀发都被弄脏了。
显然她是在思考着什么。克劳斯当初看到这个样子的时候吓了一跳,但是一个月下来也就习惯了。现在他一边看着这位因为沉浸在思考里而随意把跟神一般尊贵的女王陛下一样颜色的头发弄脏,一边发出劳累的叹息声。茶杯就放在桌子上,芳香的气味弄得鼻子痒痒的。
“请慢用,雪弗莱先生。这一个月来辛苦了。”
玛丽艾露一边慰劳一边放下咖啡。虽然明白是一个不能露出破绽的对手,但是这种姿色的女性绽放出来的微笑有极佳的治愈效果,因此克劳斯的脸也大大舒缓了下来。
男人真是单纯的生物啊,把杯子送到嘴边时他这样自嘲地感慨着。
“真是谢谢你了玛丽艾露小姐。”
“雪弗莱先生,这次的计划可以看作已经大致完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