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喜欢就灭掉吧,只是现在我要以报复优先,犯下伤害露西安娜这罪名的沙比亚人要以血偿还。」
认定那是纯粹愚昧的恶魔笑容,这使得卑鄙不堪的政府高级官僚也不禁退缩。
「你在说甚么啊路易!你现在该做的是陪在她身边而不是开发吧?手术成功了吗?伴在她身边才是你的义务吧?」
拉.艾鲁认真的建议只换来阿查科特嚏之以鼻。
「你现在的惊恐源自寻常的伦理观,但是你忘了一个重点」
薄笑的嘴唇展开到耳边成为狂笑。
「我已经疯了哦,是你们弄疯的哦。」
嘲笑着所有人。他以充满寂寥的目光看向天花。
「她啊,脑部受到重创。醒来这回事,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半年后,还是到死都醒不了,即使是天才如我都不知道。如果是三十年前的我不会有任何踌躇,必然会决定要在她旁边待着。我要完成的事除此别无所有,就是在她的床边待着渡过每一天。」
在表达忏悔后,阿查科特的视线慢慢地转回拉.艾鲁身上。
「只是,现在的我不同。我要做的事没有别的,首先要把犯下伤害露西安娜这罪的沙比亚人杀清。同样的目色,同样的肤色,生自同样的土地,喝同样的水,吃同样的食物,在同样的文化下浸染,说着同样的语言,男也好女也好小孩也好老人也好,现在活着的人也好将来出现的人也好,只要是与沙比亚人类近的全都要承受露西安娜正忍受一京倍的恐怖与痛苦。」
那双碧绿色眼睛中只有理性,没有任何情感。
非情的理性被锐利的愤怒与憎恶磨亮,散发出疯狂而狰狞的光辉,让艾玛一行人不禁战栗。以为兄长报仇为动力的艾玛没有抱持那种程度的憎恶的自觉。艾玛现在在真正的憎恶面前,只能不停颤抖。天才所抱持的疯狂与憎恶,远超凡人所能理解与体验到的程度。
谁都丢失了言词的时候,拉.艾鲁因为忍受疼痛而容颜扭曲。说穿了,把阿查科特变成恶魔的正是自己。三十年前的那天,为了击破威胁祖国的外敌,他把阿查科特牵涉到战争中,至今他也不会为此后悔。
「国防省会全力支持开发与治疗露西安娜的相关事项,只是对于你要向沙比亚人报复的这件事,我们不能应允。你即使多么想向沙比亚人报复,对我们来说也不及对应第四次大战来得重要。」
拉.艾鲁痛苦地挤出话语。
「随你们喜欢,只是我想怎做就会怎做。」
阿查科特放开拉.艾鲁,然后讪笑起来,那笑容活像是恶魔在愚弄老实人那样邪恶。
阿查科特向着重症监护病房前进,拉.艾鲁一边凝视他的背影一边按摩颈部。
「马上回去吧,与次官联络传令下去要召开紧急会议,说是最高等级的事件!」
斜视惊慌失措的拉.艾鲁,艾玛转过视线凝视着阿查科特越变越小的背影。
被憎恶灸烧身体的疯狂智者作出凄惨选择的场所,有一位年轻的战斗机机师正好在场,他只能紧盯着那个背影。
●
在梦中不安与安心交替着。
凄惨的光景与温暖的光景顺序放映着,被强逼交互品尝恐怖与安心。
死者空无一物的视线丶伤者厌烦的哀嚎丶沾满血的声音,烧焦的手打算把阿娜莉莎拖到黑暗深处。
死者的嗟怨令阿娜莉莎哭着逃窜,她渴求着玛莉艾露温柔的微笑与克劳斯温柔的淡然苦笑,为了自不安与恐怖中逃出来。她抓不住安心,所以脚快要坏掉了仍然继续走着。
梦中也好。
现实也好。
阿娜莉莎像在渴求隆冬那冷到极限的寒气,她正激烈地喘息。
维鲁希鲁米娜纪念研究所附近有一座亲卫队试验场,那有一个为驻守的士兵而设的运动场,只是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只有阿娜莉莎与玛莉艾露在。
头上包着绷带的阿娜莉莎注视着前方,穿着运动套装的她只顾得上在跑道上往复。就像一旦不动就会窒息的回游鱼那样,肺与脚都在呼叫着到达极限,但是她用坚强的意志把筋肉与内脏都强行支撑起来,继续跑着。脑分泌的麻醉物质已经塞满脑浆了,扎起的白金色头发伴随跑步的节奏大幅晃动着。[注:「跑步者的愉悦感」(runner's high)是指当运动量超过某一阶段时,体内便会分泌脑内啡。长时间丶连续性的丶中量至重量级的运动丶深呼吸也是分泌脑内啡的条件。长时间运动把肌肉内的糖原用尽,只剩下氧气,脑内啡便会分泌。这些运动包括跑步,游泳,越野滑雪,长距离划船,骑单车,举重,有氧运动舞或球类运动(例如篮球,足球或美式足球)。
凄惨的世界同时多发恐怖袭击后的第三日。
国内外都闹都不可开交,但拒绝了所有情报的阿娜莉莎继续跑着。赶走亲卫队推荐过来的顾问,把科学协会的疗养劝喻一脚踢回去,无视拉姆斯堤家的联络,阿娜莉莎继续跑着,为了逃跑。
按照科学家冷静客观的分析,阿娜莉莎自知患上了PTSD。博览强记的她应对精神创伤的根本方法,就是花时间找出令自己接受现实的方法,这是药物无法帮得上忙的事。
哪里都退回申请,唯独与拉姆斯堤家相关的还没有。
面对问题打算独力解决。
背负天才少女身份的阿娜莉莎.冯.拉姆斯堤被困于陷阱。
一直在好奇的目光与评价下生活的阿娜莉莎不容许自己受人恩惠。即使一次也好,因为年轻的关系,以后会被怀疑成果是帮忙的人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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