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你亲戚吗?”
“不要说这种蠢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娜丽莎听了克劳斯的俏皮话后不禁抱着肩膀,用全身表达来嫌恶。
接着……
“那是我只有14岁,还非常可爱的时候……”
刚开始要说,突然间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一直盯着克劳斯看。
克劳斯在想阿娜丽莎为什么会突然沉默下来,静静等着话题的后续。不久阿娜丽莎终于不耐烦地叫骂出来。
“你就不能说一句‘现在的您更可爱哟’吗,雪弗莱!”
克劳斯不由得闭目冥神几秒,在心里抱怨最近都不带上称呼和自己年长5岁的事,然后慢慢放松眉头开了口。
“作为一个凡人,我很难作出如此洗练的回应。”
阿娜丽莎朝着不能敏锐领悟的克劳斯大大地咋了个舌,为了重新回到话题而轻咳清嗓子。
“那是在阿纳托利亚召开国际数学研讨会轮到我演讲那时候的事了……”
“现丶在丶更丶加丶可丶爱丶呢。”
克劳斯机器人式的插话僵硬之极。阿娜丽莎像听到枪声一样盯着他咋舌,嘴角下弯哼了一声。
“就在那时,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子出现了……”
同一时刻,阿查科特也怒气冲天地跟艾玛讲起国际数学研讨会时候的事情。
“十四岁吗……好厉害,真是个天才少女呢。”
高声感叹的艾玛让阿查科特很不满。
“我也在十四岁的时候发表过关于黎曼zeta函数的论文。”
执拗地说了一句之后,阿查科特又轻轻一咳切回话题“那个小姑娘,说过什么来着?”
嗯哼,他用鼻音笑了笑。
“是从关于流形嵌入的问题开始的。冯克研究员,你当然也知道流形嵌入问题吧。”
“听都没听过。”
艾玛的回答让阿查科特大失所望。
“算了。不管怎么样,流形嵌入问题都不是留着鼻涕的小鬼能谈论的东西。所以我出于好意就教她数学的奥秘。”
看这阿查科特傲慢到不像话的样子,艾玛不禁在心里同情地牵挂着那个可怜的孩子。
“那个老头突然就走到讲坛上来纠我的错,真是难以置信!”
阿娜丽莎倾吐的话一如艾玛所想。
国际数学研讨会有着悠久历史和极高名望,来自全世界的许多数学家聚首一堂只为相互讨论纯粹的数学理论。让14岁的小女孩上台发表研究结果的事固然罕见,但是发言者和听众互相痛骂的情况更加新奇。
两个天才科学家在公共场合高声怒吼着争论有关的“流形嵌入问题”,是事关几何学根基的深奥哲学命题,也是击退众多天才挑战的经典难题。
“这只是高维欧几里得空间的子流形而已,完全没必要用那么复杂的方法来求解。”
阿娜丽莎说话就兀自在黑板上写起各种算式和图形来。
话是这样说,但是克劳斯完全无法理解突然就转到高等数学的难题上的话题,只有困惑在不断增加。一边旁听的玛丽艾露笑脸盈盈地洗耳恭听,她看起来好像是理解了一样,但也不过是被阿娜丽莎活泼解说迷住了而已。这两个人都是没有教导价值的学生。
“这个就是我一直在思考的简单方法。”
“然后,那个小姑娘说什么不用导数的演绎方法才是好的。不用解析几何和图象而是用微分法,确实是崭新的想法。但是这实际上这种想法还是很蠢,没什么好讨论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冯克研究员。”
阿查科特气势汹汹指手画脚地寻求艾玛的同意。
“就说了,我一点都听不懂。”艾玛只能回以一个大大的叹息。
“最近的学校到底都教了些什么啊……”
哀叹完现代教育,阿查科特无视掉不满的艾玛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管怎么样,那个小姑娘不过是想蒙混过去而已。被我指正之后还说我是老古董,还真亏她敢说。”
岁数差了两轮不止的两个科学家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喷。阿娜丽莎完全没有对年长者的敬意,阿查科特身上也找不到一点长辈的成熟,两个人简直就是在打低层次的口水仗。于是这场难看的对骂和之后更加激烈的论战成了国际数学研讨会上流传至今的头号奇事。
再者,阿娜丽莎发表的定理根据第三者的话直到最后都没有得到证明或者证伪。
过了一会儿,故事终于结束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阿娜丽莎寻求克劳斯的同意。
“——我就说她无礼之极没错吧!”
阿查科特希望得到艾玛的理解。
可是,
“虽然你说什么我完全不能理解,但最好是对长者尊敬点哦。”
克劳斯在对年轻的女孩忠告着后辈应有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