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尖端恐惧 第四章 三垒手

算你说要好好看球再打,但也不能一直看到打击的那一瞬间吧?因为要是看到最后的话,就会来不及挥棒了嘛!」

  真一无言,确实是如此。

  「换句话说,当球远一百五十公里的球飞过来时,打者在某个地方看清球路后凭感觉挥棒,就是所谓的打击咯?」

  凭感觉?是这样吗?话又说回来,伊良部究竟是笨蛋还是理论家?

  「所以球碰到球棒中心的机率不就只有几万分之一了吗?」

  有股灰色的空气在真一胸中膨胀。他开始觉得手里的球棒是个很奇妙的物体,到底是谁发明这种东西的呢?为什么不是用球拍打棒球呢?他现在感觉脑中好像笼罩着一层薄雾。他吞了一口唾液,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医生,请你再投一球给我好吗?」

  真一瞄准伊良部抛过来的球并挥棒,他挥棒落空了。

  一阵恶寒在他背上流过。「再一次。」他的声音颤抖着。

  又一个挥棒落空。「再一次。」他提高音量说。

  还是挥棒落空。「再一次!」他呐喊。

  依旧是挥棒落空。

  「啊——」真一惨叫出声:「为什么你净说些让人迷惑的话?害我都被你传染了啦!」

  「又不是我的错。」伊良部噘起嘴。

  「从明天开始我该怎么办啊!」

  「没关系啦!又没有生命危险。」

  真一感到一阵晕眩,他跌坐在地上。现在连打击都不行了,他只不过是个废物罢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几个星期前,他还是队上的主力选手啊!

  真一仰天躺成一个大字形。不识趣的春日阳光,灿烂地洒在他身上。

  「所以我不是叫你休息吗?」福原双手插腰,以吃惊的表情训了真一一句。

  「如果休息就会痊愈我一定会休息。但是我觉得一直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的话,好像会渐渐忘记棒球。这样好吗?传球和打击的画面会从我的脑海里消失!要是放着不管,我会连钉鞋怎么穿都忘了!」

  「你想太多了。你都打几年棒球了?有二十年以上了吧!就算你的脑子一时忘记怎么打球,但是你的身体也会记得动作的,你就是以脑中的记忆为先才会阻碍到身体的动作。」

  「也许吧,但我还是要练习。我要重新来过。」

  他将球棒担在肩上走向网子,迳自低着头不理会福原的话。

  真一决定回到基本,从打击座练习开始。他把球放在打击座上并挥棒。

  打到了!真一松了一口气。目前他能办到的有将手高举投球、打静止不动的球……他屈指细数确认着。

  「喂!阿坂!」福原紧紧皱眉。

  就在此时,一群人蜂拥进入室内练习场,是教练和新人选手们。

  「哦,阿坂!场地借我一下,我想让他偶尔在没有媒体的地方练习。要是在外面,就会二十四小时都被摄影机锁定,那太可怜了。」

  「啊,请……」真一收起球,让出了场地。

  其中有一个新人——铃木客气的低下头。他一取下帽子,染成淡茶色的长发便飘逸飞扬。

  时代不同了啊,真一想着。当他们是新人的时候,长发是绝不被允许的。比前辈优先练习更是不可能发生的,现在的球团还员宠新人。

  年轻的单身选手能吸引女性球迷。比起实力,能拉拢观众更令母公司高兴。

  真一在网子边的球员席坐下,让罐装运动饮料流过喉咙,他要看看新人的守备练习。铃木在三垒的位置接打来的球,就在真一眼前不远处。

  铃木虽然基本的东西都会,但却不能善用手套,传球也不是很流畅,总之就是技巧还不够纯熟。从接球到传球,这一连串的动作必须像河水般川流不息。

  不过他第一年的时候也是这样,多亏当时的监督对他的失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才能成为正式选手。

  球被打了回来,往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飞。球掠过铃木的手套,正面打上他的脸。

  真一吓了一跳。看起来好像是打到他的眼睛了,铃木掩面倒在原地。

  「喂!你没事吧?」教练急急忙忙跑到他身边。「喂!快拿冰块和毛巾来!」教练大声喊道。

  有个新人跑开了,其他的选手则聚集到铃木旁边。

  真一不禁站了起来。他假装伸展身体,窥探着铃木的情况。眼睛可是致命伤,尤其动体视力是无法矫正的,很可能会左右他的选手生涯。

  就在他这么想的那一刹那,身体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他觉得心中的薄雾变淡了。

  球往他脚边滚了过去,他捡起来,看到有捕手站在本垒上,他便什么也没想地把球投回去。

  白球划出一条漂亮的轨迹。是记好球。

  咦?真一张着嘴呆站在原地,他咀嚼着奇妙的空白。

  刚才他没有把手高举就投球了,也没有意识到姿势,很自然的就投了,而这么做并没有造成暴投。他全身都热了起来。

  他连忙环视四周找寻福原的身影,找到福原在网子后整理用具。真一奔上前并抓住福原,拜托他跟自己练投接球。

  「干嘛啊?这么突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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