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接球都不会了——
真一的眼前一片黑暗,指尖不住地颤抖。
《进入职业水准的第一新人!铃木春季正式上场!》
《球速一二〇公尺!铃木确定出赛。》
这个国家的媒体真是有够夸张。为什么在热身赛打了支全垒打就变成「进入职业水准的第一新人」啊?根本没有什么好特别提出来的吧!
真一在心里暗骂一顿后将体育报揉成一团,朝向垃圾桶,他有如篮球罚球般地惯重投出——
报纸大幅度的偏往旁边。
他无精打采地低下头,心情越来越灰暗了。无法直线投球,这对棒球选手而言是致命伤。他坦白告诉福原后,福原神情凝重地提出忠告:「休息。我不会害你的,给我休息。」
但他还是继续练习。什么都不做反而令他难受。当然,他所投的球全都是暴投。
「阿坂,你要不要回归基础看看?」
「基础?」真一的声音很微弱。
「试试挥臂式投球吧!这是投手的基本投球姿势。」
真一也觉得有道理。他到中学都一直是队上王牌,教练最初教他的就是正确的投球姿势。
真一做了个深呼吸,双脚合拢,高举双手,抬起左脚,移动身体将球投出。
球稳稳的飞到福原的手套里。
「成功了!」他不禁跳了起来。「福原!我成功了!」他的声音在抖,很没用地眼眶泛泪。
「不要哭啦!好,那要把距离拉远咯!」
他照着福原的指示远投。三十公尺、四十公尺,即使拉开距离也能投出好球。磅、磅。棒球手套的声音在室内练习场回响。
「尽全力投投看吧!」
他高举双手过头,投出直球。球漂亮的回转,没入福原的手套里。希望涌现他心中,说不定从头开始温习基础,就能意外治好紧张感。
就在此刻,他发现网子对面有个人影。「阿坂!什么啊,你的肩膀已经没事了嘛!」很有特色的沙哑嗓音跳人真一耳中,是监督根本先生。
「真是的!我因为担心所以来看看,原来你是骗人的啊!」根本露齿笑说。
「不,这是……」真一冒出冷汗。
「外籍新人米勒那家伙,因为老婆的父亲得了急病,结果回国了。这些美国人,比起工作更重视老婆,所以才这么难配合!」
「不过,那个……」他舌头都打结了。
「明天在神宫球场和破坏者队的对战,三垒就交给你了。铃木虽然也很努力,但是他的体力还只是学生程度。他现在大腿非常酸痛,只能勉强硬撑着,这个时候就只能靠你了!好好领导整个球队吧!」
根本抚着自己的大肚腩,「哇哈哈!」地大笑离去。
真一和福原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
为了小心起见,真一不高举手直接投了一球,是个大暴投。
他泄气地躺在原地。
「啊——」他自暴自弃的大叫。声音到达天花板,并弹回到他身上。
翌日是个可恨的大晴天。不知是否被暖春的好天气所引,虽然并非例假日,但看台上还是挤满了将近一万人的观察。
「唷!听说你完全康复了?」守备教练拍了真一的肩膀一下。「啊、不……」他的表情都僵了。
「好好示范给铃木看吧!那小子的手脚都还很僵硬。」
又是铃木?真一不禁抱怨。不知教练是否羡慕铃木的人气,总是跟在他身边,母企业也因为有个帅哥新人入团而相当开心。
赛前练习时真一只练习打击,跳过守备练习。他骗大家鞋带断了,逃进球员席后的走道。由于他是老手,所以谁也没有说话。
他在走道偶然碰到破坏者队的矢崎。「咦?你已经回来了?」矢崎以挖苦的语气说道。
「你们队上的铃木还真是个帅哥啊!连我老婆都变成他的球迷了。」
「哦?有个曾经是艺人的妻子,还得担心她会不会出轨啊?」
矢崎的脸色大变。「哼!」他瞪了真一一眼,向球场走去。
终于,比赛开始的时刻来临了,真一心中满是忧郁。怎么不来个闪电打雷啊?他看向天空,只见云雀高声鸣唱着。
羊毛衫队是后攻,所以真一站到守备位置上。当他要传球给内野手时,他高举起手投出球。队友们都很惊讶,但什么也没说。
在比赛开始前他走向投手丘。先发投手跟他在选拔会中是同期的,是很熟的队友。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今天请不要让打者打出三垒方向滚地球。」
「啊?」对方瞪大了眼,然后笑着说:「小坂你又来了。」是被当成玩笑话了吗?
「巨人队的杠田在投出完全比赛的时候,三垒的守备机会是零。因为当时的三垒手是长嶋一茂,那才是真正的职业选手吧!」
「好啦好啦!」对方忍着笑意点头。
行不通吗?真一无精打采的回到守备位置。
比赛开始了。当一号打者进入打席时,他的膝盖都发抖了。如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