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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
伊良部拿起假发,野村的秃头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中庭里约有一百名学生,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这是正常的反应,不管是谁都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阿池,拍照。」伊良部说。
达郎的右手动了一下。对了,相机被硬塞到他手里了。
他用颤抖的手举起相机,这么做与自己的意志并没有关系,既然如此就让这一切早点结束吧。就当是作了一场恶梦,忘了它吧。
伊良部在野村的头后面摆出和平手势。野村不戴假发看起来还比较帅——达郎在这种紧急状态下想着。
拍完以后,他和旁边的女大学生四目相对。「这是整人节目吗?」被这么一问,达郎也只能回以干笑。
「池山!」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是涨红了脸的仓本。「你们是认真的吗?」仓本轻轻地喊出声。
「啊,不,跟我无关!」达郎拼命摇头。
「别开玩笑了,快放回去!这可不是开除就能了事的!」
「仓本,你也拍一张纪念照如何?」伊良部说。
「伊良部!你这家伙对池山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啊。」
要是吵醒野村就不好了,所以他们都悄声说话。
伊良部把假发戴到自己头上,玩了起来。
「笨蛋!不要玩!」
仓本蹑手蹑脚地跑上前,想要抓住伊良部。达郎也跟进,他已经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此时,伊良部从白袍下取出一个白色物体。仔细一看,原来是把纸扇。
「我想到一个好点子。要不要用这个用力地打他的头,再一起逃跑?他一定会陷入慌乱,不会追上来的。」
伊良部的眼神闪耀着小孩子的光芒,因为是小孩子,所以什么都不怕。
「喂!什么好点子啊?居然还准备了纸扇。」达郎说:「你打从一开始就想这么做吧?」
「放心啦。只要照着『一二三木头人』的要领往后冲,他连看都看不到我们。」
伊良部举起纸扇。
「哇——」仓本抓住伊良部的手,假发掉落至草地上。「喂!池山!你快把假发戴回去!再不快点是会身败名裂的!你不觉得对不起老婆小孩吗?」
达郎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对呀,他还有心爱的妻子。啊哇哇哇!他感到耻骨附近一阵疼痛。
他连忙捡起假发,绕到野村背后。仓本和伊良部正扭成一团,达郎在野村头上放上假发,指尖抖个不停。不行!他无法放好假发。
伊良部撞上达郎的背让他向前摔倒。哇!他在心中暗叫。
达郎从背后被压住,假发刚好合上野村的头,发夹也顺势啪嚓地固定住了。三个人形成从背后往前推的姿势,并连带撞着椅子向前倒在地上。
「呜哇!怎么了?」野村在地上翻滚,大叫出声。同时还用手压住头部,这是长年以来所培养出的防卫本能吧。
「对不起!是我们在玩。」达郎立刻说道。他抖着声音,整个脸都是汗。
野村似乎还没进入状况。他缓慢地站起来,绷着脸说:「是达郎啊,真失礼。」他的声音非常低沉。
「对不起!」他僵着脸低下头来,伊良部和仓本这时还在草地上互相扭扯。
「咦?伊良部?」野村说,他声音的语调忽然上扬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您好。」伊良部还躺在地上,他回答道。
「那个,老师。身为老同学的伊良部来找我玩摔角,」仓本找了个很牵强的理由:「不好意思,都已经是大人了还这样。」
伊良部和仓本站起身,两人身上都是草屑。
「伊良部,你父亲过得还好吗?」野村变得和蔼的声音在树荫下响起:「我当上医学院院长了,很想过去拜访跟他打个招呼,但一直没有时间。」
「这样吗?那我会转告爸爸一声的。」伊良部一边拨去身上的草屑,一边若无其事的说。
「下次我想在医学院内设一桌筵席,希望他也能来,请你帮我转达他好吗?」
「嗯,好啊。」他微笑点头。
达郎突然发现纸扇掉在他脚边。他趁隙捡起来,藏在白袍下。
「届时也想请他看看我们的大学医院……」
「嗯,邀请厚生劳动省和文部科学省的负责官员来应该也不错。」
「如果能透过你父亲请到他们来就太感谢了……」野村的声音听来更开心了。
他们站着稍微聊了几句,野村就点个头先行离去了。
达郎和仓本都喘了口大气。两人面对面,无言的交换眼神。
仓本抓起伊良部的衣领:「你这家伙,别以为可以靠你父亲对我们为所欲为。」
「我又没这么想。」伊良部嘟嚷着。
达郎环视四周,学生们都以看外星人的眼神远远望着他们。刚才的事情一定会成为麻布学院大学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