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不知是否为了报复他昨天摸她屁股,护士将拔出来的针筒贴近诚司的脸。
「哇啊!」护士面无表情地假装要戳他。
「你好像没在注射毒品呢,手臂很漂亮。」伊良部说。
诚司已经完全丧失战斗意志。原来如此,他有点恍惚的想着,在毫不畏惧的人面前,黑道的头衔根本派不上用场。就像对海豹恐吓,它也听不懂。
「已经没事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明天不会打针的。」伊良部满足地微笑说着:「喂,麻由美,帮我泡两杯咖啡。」
「谁会相信啊!」
诚司一脸憔悴的说。就算他想大骂一顿,也没有力气了。
「在精神医学上有个理论『逆疗法只能用两次。』今天一天先看看情形,如果还是治不好的话就改用吃药的方式。」
真的吗?他还是有所怀疑,但也无力反驳了。
护士端咖啡过来,穿着白衣的她微露酥胸,弯下身时便可清楚看到她的乳沟。她是暴露狂吗?女人躺在长椅上,翻阅起杂志,这是什么医院?他逐渐失去反抗的力气。
「像这种突发性的强迫神经症,通常都有个起因。你有想起什么吗?例如过去曾被匕首刺伤,或是有人把手枪枪口塞到你的嘴巴里之类的。」
「没有。」他随口回答。
「或是在打架时被人用沙子洒到眼睛?」
「怎么可能啊!」他看着伊良部说。
「猪野先生,你的人生意外的平顺耶。」
诚司有些生气的说:「我说啊,现实跟电影是不一样的,火拼这种事情已经很少了,而且现在的黑道就算做的不是正当的营业,也算是有工作。有时间打架的话还不如赚钱。」
「哦……你们的世界也很辛苦啊。」伊良部啜饮着咖啡。
诚司四肢无力了,他究竟以为黑道是什么?
「那就不要谈起因,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原因?」
「潜在的原因?」
「就是深藏在你心里,没有表现出来的部分。比如说,你认为其实自己也许不适合混黑道。」
诚司沉默了,他眉头深锁。这医生在说什么?自己也许不适合混黑道?
「你在痛斥别人的同时,会心想『这不是真正的我』之类的。」
诚司交叉着双臂思考。不会吧,不可能有那种事,这是自己选择的路,他从来没后悔过。反倒是觉得有些意外,自己被人这么问竟然没生气。如果是以前的他,早就一脚踹下去了。
「黑道企业可说像刺猬一样吧!必须经常威吓别人,时间一久,不管是谁都会累。也许是因为这样而变得害怕尖锐的东西……」
「医生,你这么小看我我很伤脑筋的。我才没那么柔弱。」
「其实你喜欢圆的东西……」
「喂,我又不是女国中生。」
「总之目前也只能尽量不要看尖的东西了,或者你也可以戴度数不合的眼镜让视线模糊。」
诚司叹了一口气。还是回去吧。他取出墨镜打算戴上,忽然间看到闪着光的尖端,他暗叫不妙,闭上了双眼。但是来不及了,已经看过一次的东西,即使在黑暗中那画面也会向他逼近,诚司开始流汗。
「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把墨镜收进胸前的口袋,离开诊疗室。
「明天也要来喔!」伊良部说。
「谁会再来啊!」诚司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去。
「社长,你怎么了吗?」
一到公司,小弟阿功便以惊讶的表情问道。
「你不知道吗?最近这个很流行。」
他在途中买了滑雪用的风镜。风镜的镜架是皮带型的,戴的时候也不会害怕,而且贴着皮肤没有空隙,让他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的咸蛋超人7号喔。」所有人都在笑。
诚司叫来小弟们,什么也没说地在所有人头上赏了一拳。
他叫人泡茶,点了根烟。刺猬吗……他想起伊良部的话,诚司的人生的确像刺猬一样,十二岁就逞凶斗狠,恐吓别人。高中时代则受到停学处分,当他的制服裤子被收走时,感觉就好像被脱光衣服般地不安,即使是现在,只要他穿着旧西装开着可乐娜,也会有相同感觉吧。
不过好像所有流氓都是这样,不是只有他而已。
他靠着椅背,把脚放到桌子上。他不经意的看到桌角,那是桃花心木制的高价木桌。他吞了一口唾液,之前都没察觉到的桌角,看起来非常尖锐。
不,他不能在意。这种东西要怎么刺进眼睛?
他翻开报纸,然而报纸上的活字完全看不下去。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焦躁油然而生,他拿起风镜再看一次桌角,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喂,阿功!公司里有锯子吗?」
「工具箱里是有一把折叠式的小锯子。」
「拿来给我。」
诚司起身,拉开与桌子间的距离。心跳越来越急促,他一从阿功手中接过锯子,就立刻着手将桌角锯掉。